亞連茫然地看著我,他恍惚至極。
我站起身來道“這場動亂我向你你們澄清,的確是我一手策劃,但這一場策劃,只是為了一場以死亡為結束的訂婚我可以非常負責任的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剛剛并未發生過任何一起槍擊案,那只是錄音,如果將一切回放,你們會發現從頭到尾沒有子彈的痕跡,我相信直播的一切可以證明”
“那一切,都是為了亞連安德森準備好的自絕”
我調整了亞連的擔架弧度,讓他呈型躺著,直面鏡頭。這一刻,我也看見李默那張陰冷至極的臉。
臺下驟然響起了一片驚叫之聲,場面幾乎無法控制,安德森家族的安保全部出動,連委員會的人也連連向導播打手勢想要叫停這一切。
我卻再也管不了這么多,直接按住了亞連的手,把他身上的防護布迅速揭開。
我大喊道“如果你們不信,就看這個傷口就看著傷口上的木片”
那白皙的胸口上是一道近乎猙獰的傷口,神色木片插入胸口當中,無數針管也插在附近,胸口隱約的藍光揭示了清創機器正在工作的情況。
亞連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全然無法理解這一切的發生,只是安靜又急促地流著眼淚,望著我。
他胸口的特寫呈現在全場的全息投影當中,無數雙眼睛全部凝視于他,懸浮探頭全部凝聚于此,不少媒體記者已經開始撰文。
李默攥住了拳頭,脖頸后的腺體散發出一陣陣灼熱的疼,他幾乎感覺到眼睛發熱。
最終,他抬起了手,那些蜂擁的安保頓住了動作。
江森靜默地起身,坐在了坐席下,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一切。
“請問幫助亞連安德森自殺是什么意思呢”
“請問您是否有教唆自殺的嫌疑呢”
“請問您為何乘坐了機艇逃離又回來呢”
媒體人再次忘
卻這并非是新聞發布會,無數問題一股腦地朝我噴了過來,他們甚至幾乎要打起來。我全然當做沒有看見,我只是大聲道“我為何失蹤我失蹤的原因十分簡單,因為他在求救我在十二城時,亞連安德森曾經為了逃避訂婚獨身來到十二城,他用自己的體力,放棄自己的oga身份,深入民眾,試圖依靠自己過上新的生活你們可以想象,到底什么樣的情況,能讓一個人拋棄安德森家的榮耀與財富去當一個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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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深深地望著我,我察覺到,他的唇抿得很緊,那種恨意幾乎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移開了視線,道“我和亞連相識并不多,但被保送進三城讀書時,他短暫地交換到了我的學校。那短暫的時間里,我看見他消瘦、痛苦、掙扎,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我表明他無法逃離這一切。他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他了無蹤跡了,就不要再去找他。”
“我曾以為這是一次告別,但后來我發現,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告訴我,讓我救救他。無論是劃傷斐瑞的臉,還是被傳出霸凌的消息,那都是求救的訊號啊當我找到他時,他告訴我,他知道我看到消息后會聯系他,他懇求我,讓他死在訂婚前”
我聲淚俱下,疲憊地道“我從來不是什么多正義的人,只是在那一刻,我覺得我為什么不能幫他解脫呢朋友們,也許你們是驕傲的aha,也許是你們是理智的beta,也許你們是擁有自由的oga,也許你們會說,你們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被迫聯姻呢但是朋友們,聯姻為什么存在呢是因為權力階級始終存在,它們始終需要不斷聯合分娩出更大的權力機構啊你們不會被逼著結婚,但你們會被逼著加班、賠笑、獻殷勤,因為規則始終存在啊”
雞掰,感覺自己說的和狗屎一樣,但是無所謂了,先把情緒煽上去。
我腦中告訴思考,開始給自己圓場,努力尋找著人群的爆點。
“你們當中難道沒有人因絕望而決定去死嗎你們一定在某一刻覺得,生活無望,望不到盡頭對不對亞連也是如此,我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時刻,所以我寧愿放棄競選資格,隱藏在暗處策劃這一場動亂,給他結束這痛苦一生的理由。”我扶著臉,努力讓自己顯出一身大義來,最后我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死的一定要是自己”
臺下一片靜默,幾秒后,巨大的喝彩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