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中有這些真誠。
“什么叫做毫無可取之處陳之微女士,請問你推進的技術當中沒有這一項嗎為何到現在為止,你都不敢仔細聊和家的義肢呢”
“因為毫無疑問的,我受到了欺騙,我一直以為這三項推動人類進步的技術是完全無害的呢你看看,無論是建立使用義肢的人的聯盟,還是模擬神經信號模擬真實觸感,甚至是收集基因信息量身打造,都多么了不起”
“你幫江森,江森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幫過她,但她不會選擇你。你的每個選擇,都愚不可及。如果你不幫江森阻攔我出獄后回摩甘比,不追著剿滅剩余的反叛軍,你現在還可以留一條命的。”
他話音不徐不疾,又道“最重要的是,如果一開始,你沒有去找她。”
j的聲音和辯論賽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制造出某種厚重包裹著季時川全身的霧來。
“咔噠”
j像是檢查什么似的,又重新上膛。
季時川像是氣笑了,一張嘴,鮮血前仆后繼地涌過來。
恍惚的聲音被風吹散。
“何必如此詭辯,你自己的言辭當中已經說明了,這三項技術違反了至少三項倫理問題這決不能容許的”
“違反三項不行,違反一項就行你那不也違反了一項嗎”
“這不是一回事申請評委仲裁”
越來越模糊。
沒有關系,是不是一路人都沒有關系。
他好像也有點累了。
望不到盡頭的路,會算賬的人早就不該再繼續走了。
“僅僅是一項倫理法案,它只需要讓渡部分權力,就可以換到一個新世界。但違反三項,我不得不懷疑你和邪惡的教會,甚至是翼世,妄圖統治此處”
“那你又怎么定義讓渡一項和讓渡三項不一樣呢”
槍管再一次抵住他的胸口,季時川安心地閉上眼,耳邊是風聲,他感覺眼睛有些冷。
冷得他眼皮顫動,幾乎懷疑是下了場雪,可惜他有些難以睜開了。
“像條野狗一樣。”
j道。
很久以前,野狗和臟老鼠當過朋友,也曾如此嗤笑對方。
后來,道路有所不同,有的路沒有月亮。
“羅爾斯女士,你知道暴曬和曝曬的區別嗎我有個朋友告訴我,我一直以來都把曝曬讀成暴曬時,我很詫異,意思都一樣,憑什么不能這么讀呢。在我看來,暴和曝沒有區別,你知道為什么嗎”
“陳之微女士,請不要離題。”
j的神情愈發冷凝,卻又側目看向了車門,那扳機竟然遲遲未曾扣下。
“因為一開始錯了,所以后面怎么改也是錯的。有了第一項,就會有第二項,人們的底線就是這么降低的一開始,我們放棄器械對身體的改
造,換取新世界,到最后,必然將放棄基因隱私來換取系統的最優方案,那么到最后,恐怕放棄信息安全,來換取大數據的窺探也不是沒有可能了而現在,站在大家面前的是誰一個曾經締造了三項恐怖技術的和家的后人,一位未來的教皇,一位擁有權勢與知識,信徒的人我的確不需要推進任何法案因為我從頭到尾,都希望和家重操舊業,成立一個舉教會所有影響力的信息安保公司”
長長的話驟然從車門里的投影泄出,他手指一動,槍口歪了幾寸。
“砰”
槍聲響起。
j站起身來,話音冰冷,“現在回去,通知會場,切斷,現在切斷。”
他起身往車上走,卻不忘轉過身,對著季時川的耳朵又打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