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一陣酥麻,仰著頭,卻看見天花板。
監察官聯盟也挺寒酸的,這里的燈并不那么好,因為在關閉后,那圓形的燈還是顯出了殘余的圓形光影,乍一看還以為是寒酸的月亮。
我的眼睛有些發酸。
季時川的動作沒有聽,很快的,便是濕潤卻又帶著些涼意的包裹,或許是漱口水的殘留,我感覺背后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大腦里繁雜的思索漸漸減少了。
在那劣質的,仍留有光照殘影的,廉價月亮的照耀下。
他的唇吻向每一個地方,最后又被黑色的口籠遮掩,跪著望我,眼睛仍然是彎曲著的。
我的兩只手按著他的腦袋,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呼吸的熱氣糾纏起來。
許久,我解開了他的止咬器,聽見他有些沙啞,又有些笑的聲音。
“好點了嗎”
“累了。”
“累了就睡
吧。”
“我怕做噩夢。”
“我睡得少,我幫你守著,我很擅長躲避暗殺,就像現在。”
“那陳行謹呢”
“他失手了。”
“真的嗎他說是留著你給我作伴。”
“他這么說嗎那你救了我兩次。”
“你以前也是這么冷靜下來的嗎”
“想你的臉,幻想一下自己過著很貧窮但是很平靜的生活,幻想一覺醒不來尸體硬硬的,也幻想所有人都死了。為什么老問我,我也要問你,那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將腦袋枕在我的腿上,話音的熱氣打在我的腿上。
我在想什么
在想我為什么沒能當一個完全的壞蛋,只能當一個很o、很自作聰明、很不知天高地厚、很憋屈、很廢物的地痞流氓。在想為什么偶爾會做好事,但是做的好事總是沒有好報,可是做小壞事會遭報應,做大壞事又沒本事
現在,死又不能一口氣死,只能如此被驚嚇著。
我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窗外的夜晚。
老天爺,我究竟在人生的哪個節點,我究竟要走向何處
我道“季時川,我和哥哥以前常常玩一個游戲。”
我沒等他繼續說話,就道“那時摩甘比家族一直在公眾面前曝光,經常有丑聞,或者暗殺消息。我總和他打賭,打賭誰會出問題。現在想想,他經常贏,也許在那時,他就是摩甘比的人了。啊,其實也不是現在想想,是當時從來不想。我從來都是知難而退,我不喜歡思考,我逃避嚴肅,我遠離復雜,可最終一點用都沒有。”
季時川道“你給我一種疏離感。”
我“”
我抓著他的頭發拍他的臉,他卻笑起來,我努力拍了幾下道“我討厭你”
季時川還在笑,笑了很久,他道“你知道嗎陳行謹以前和我尚且狼狽為奸的時候,從來沒說過他有妹妹,他說他撿了只很可憐的動物。可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謊言,有時候說是老鼠,有時候說是倉鼠,有時候說是花枝鼠,有時候說是金絲熊,也有時候說一腳踩死了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