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脖頸上有了些汗水。
為首的人道“此刻是會議時間,你們無故離席,持械在此逗留,我們嚴重懷疑你們有問題。現在,請你們立刻停止行動,配合我們調查。”
季時川沒有放下槍,眼皮抽動了下,幾秒后他才道“你們是督政官手下的人按理說,你們現在應該也在會議里。”
“我們收到了線報,據說有人在此行事鬼鬼祟祟,疑似干擾競選。”為首的人同樣沒有放下槍,又道“就算是監察官,也不能這樣放肆吧”
季時川道“我們也收到了調查線報,說地下室內部有人干擾大選,按照稽查法來說,我們有資格先行動再過程序。但你們可沒有這個資格吧”
他笑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話音爽朗起來,“如果你們現在羈押我們,我們可以用妨礙公務告上一狀的,尤其是試圖為妨礙大選的事做保護罩。這個罪名可不輕。”
“你以為這里是哪里”為首的人覺得有些好笑似的,“這里是督政宮,你們最好向督政官申請了調查令后,再搜查地下室。現在撤退。”
那人臉上已經沒了笑意,槍對準了季時川,“不然,我們就開槍了,聯邦軍隊同樣也有權格殺可疑人員。”
季時川閉上眼,幾秒后,他道“如果現在這里發生槍戰的話,你猜附近的巡邏人員會不會過來巡邏軍隊屬于十二個家族旗下的軍隊混編人員,你猜這件事會不會傳開,會不會上報競選委員會,又會不會讓這場選舉停擺,這地下室,你們又能不能保住”
他慢慢地笑了起來,凝視著一片黑壓壓的槍口,“如果你們不介意,就開槍,如果你們介意,那我先開槍。”
為首的人嘴唇緊緊抿著,鼻翼翕張,她的額頭有了些汗水。幾秒后,她也笑了起來“可以,看來你們是不愿意配合
羈押了。那好,我們就一起在這里僵持著。我們有很多時間,完全可以跟你耗,耗到會議結束,耗到督政官來親自處理怎么樣當然,你也可以開槍,我們人數占優,總會有活口的。而且被發現了,走程序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呢,那都是之后的事。現在,我們絕對不會允許你進去。”
場面再度僵持,季時川幾乎感覺自己的手沉重起來。兩撥人,槍對著槍,人對著人,像是一場耐力的比較。
不能開槍,開了槍絕對會引發槍戰,也許整隊人都會死于這場槍戰。不開槍,僵持到最后,她還是會死在里面。
不
不開槍的話,事情不會有任何改變。開槍的話,她無法獲救,或許無法阻止大選,但起碼能有人進入地下室,也許還有獲救的機會,而且這件事事后卻一定會進入視野引發調查。那么,這樁陰謀,總會有浮現水面的一天。
季時川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的眼球震顫起來,沉重而痛苦的情緒幾乎讓他無法呼吸。清風吹過,他的眼球干澀起來,口腔里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他總是很會算賬,算到自己頭上時也很清楚。
季時川的手也有了細密的汗水,又是一陣風吹過,灰白色的頭發吹起,他望著天空,是個很好的天氣,太陽很好,或許到了夜晚也會有月亮。
這是很劃算的買賣,她救了他兩次,他只用還一次。
這還是一樁偉大的,為了阻止陰謀的犧牲。
桌上,我死死地盯著05面前的四張牌3,7,a,2;又望了我手中的牌,9,a,7又輸了,又輸了,又輸了
二比二了。
我仰靠在椅背上,心臟跳動著,額頭上有了汗水,嘴唇干澀至極。我感覺眼睛發熱,鼻子呼吸的空氣刺痛著我,耳邊是轟隆聲。眼前一陣陣的昏黑。
那幾張牌是像是在旋轉,狹小的房間縮得更小,墻壁幾乎鋪天蓋地地朝我沖過來。所有的顏色飽和度都被拉到最高,橙紅而耀眼,刺得我眼睛升騰起水汽來。
“不看看視頻嗎,我還打算會議后再讓人行動,結果季時川已經和馬基尼的人對峙起來了。”陳行謹的聲音響起,許久,他又道“算了,看來你沒心情。”
他關掉了視頻,又道“那要不要看看,還剩多少時間夠不夠你在幾分鐘之內,贏下控制器”
我聽得見他說的話,可是沒有半點力氣回應,只覺得魂魄已經從頭頂上飄逸而出,俯瞰著我和陳行謹。不僅俯瞰著我和他,也俯瞰著這成片的建筑,甚至飄搖到更高的地方,回溯到更久遠的時間。
在那些時間里,陳行謹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家。他看著我寫作業,在我房間里,他和我說話。在和家的時間里,我和其他傭人的孩子玩耍時,他偶爾會坐在遠處,望著我。再大一些,他帶著黏稠的血味貼著我時,從樓下被扔到我身后時,在那些冷到麻木,我靠喝酒取暖他用面包蘸酒,彼此無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