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鳳心軟,見她臉色蠟黃,格外憔悴,不由幫腔道“你們二嬸現在一個人守著兩個病人,還得照顧兩個老人。她也挺不容易的,房子是天大的事。你們幾個要是有辦法就趕緊說出來,咱們一起合計合計。”
“花錢贖房子的辦法咱們就不提了,”狄思科沉吟片刻道,“其他辦法有是有,就得看您能否下定決心了。”
二嬸眼前一亮,擲地有聲地說“只要能把房子要回來,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狄思科跟她確認,問“我二叔輸了錢,賭資不夠,就將房票押給了人家,對吧”
“對。”
“房票不是房子,我之前找人打聽了,回遷房辦理正式登記的時候,需要房主本人在場。即使有人私下將房票交易給了別人,也需要雙方協商好后,由房主本人親自到場進行更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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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嬸猶豫道“那些人那么厲害,還敢開設賭局,會不會繞過咱們,直接去辦房產手續啊”
“不會,被騙走房票的不只咱們這一家,”狄思科介紹道,“我特意跟區房管局的同志確認過,這次辦理新房回遷工作,要求戶主必須親自到場,否則不予辦理手續。”
這次的拆遷工作,是由岑深他們區房管局主持的。
二叔的事情發生后,狄思科特意給這位連襟打了電話,介紹了目前出現的多起騙局。
岑深也是領導秘書,很快就將事情反映了上去。
房管局管不了別的,但是在小細節上做一些約束還是可以的。
二哥提醒道“到時候要是不去跟涉賭的那些人辦理房產手續,二叔他們恐怕會像上次似的被人家報復,您可得考慮清楚了。”
二嬸確實很能豁得出去,昂著腦袋說“我不怕,要報復就讓他們報復好了”
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禍頭子,要是真的因此被人家打死,她反而清凈了。
“那您就帶著材料去補辦一份房票吧,之前被二叔抵押出去的那張房票,您就甭管了。”狄思科低聲道,“您去了以后,不用提及其他,只說咱家的房票被不小心遺失了。請工作人員幫忙補辦一張新的。”
“賭博是違法的,所以,因著賭債而簽訂的抵押合同無效。只要您能穩得住,下定決心不低頭,那他們手里保留的房票就一點用也沒有,房票不等于房子。”
頂多就是再把二叔父子揍一頓,更嚴重點,可能會危及生命安全。
二哥在一旁敲邊鼓,“距離房子回遷還有好幾個月呢,要是那個娛樂城的賭博窩點能在這期間被嚴打掉,您也就不用擔心被報復了。不過,您得盡快去補辦房票,從賭場里收繳上來的東西是要充公的。”
二嬸心里激動得怦怦跳,慌忙點頭答應。
她已經跟家里那個禍頭子打聽清楚了,知道賭博窩點的具體位置。
過一陣子,等到風聲過去以后,她還要想辦法去派出所報案
因著二叔父子受傷,現在二叔家已經全權由二嬸當家了。
狄思科給二嬸出了主意,就將事情翻了篇兒。
年底之前,除了在北京和海外的分公司,總公司與大部分京外分公司劃清了關系。
公司正式更名為東輕進出口集團,徐叔陽擔任總經理,兼任黨委書記。
改制前,公司資金雄厚,去年一年的出口額將近兩百億美元。然而,改制后,公司要自負盈虧了,凈資產只有不到兩千萬元。
這個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徐叔陽在全體職工大會上,反復強調人才和效益。
號召所有同志團結起來,無論哪個部門的,任何職位的干部,只要能為公司創收,
增加自營出口,
6,
都能得到相應的獎金和物質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