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欲言又止。
剩下的辦法當然只有由aha臨時標記安戈涅。
艾蘭因沒說話,醫生就默默離開,到床邊查看便攜儀器上的生理指標。
半個小時后,安戈涅情況穩定下來,醫護組卻有點受不了房中持續散逸的信息素,暫時離開。
艾蘭因坐在床邊,身邊推車上放著一筐吸汗保冷的降溫用毛巾。
他熟練地用織物輕按安戈涅的臉頰和脖頸,擦掉汗水,也減緩灼燒的熱度,專注的姿態竟然透出一絲寧靜。
物理降溫還算有效,安戈涅身上的紅潮開始退卻,整個人也比剛才安靜很多,只是持續昏睡。
半睡半醒的昏聵中,她開始做夢。
夢境的內容顯然并不愉快,她的眉頭緊鎖,反復翻身,時不時發出苦悶的低語。她身側的床單被反復揪緊又松開,扯出一道道凌亂的褶皺。
艾蘭因不知道第幾次把她亂甩的手放回毯子下面,而后用冷毛巾貼了貼她的額頭。安戈涅因為涼意舒了口氣,隨即又扭動起來,低卻清晰地吐字
“西格”
艾蘭因的手定在原地,良久沒動。
冷毛巾停留太久,安戈涅覺得冷了,嘀咕著歪頭閃躲。慢了半拍,艾蘭因才將手收了回來。
銀發灰眸的aha盯著安戈涅看了半晌,忽然彎了彎眼角,好像對剛才的小插曲渾不在意。而后,他擱下不再涼爽的毛巾,從保冷筐里拿了換了一塊新的。
仔仔細細地,艾蘭因俯身擦拭起安戈涅的嘴唇。
“干什么”她含糊地抱怨,別開臉閃避。
艾蘭因托住她的臉頰不讓她亂動,繼續認真替她擦嘴。揉搓之下,唇瓣很快顯現出異常艷麗的紅,但他沒有停。
“你干什么”安戈涅忽然睜開眼睛,好像被弄醒了。
艾蘭因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頓了頓才說“有臟東西。”
“哈。”她嗤笑出聲,聲音難掩虛弱和疲倦,眼睛卻是清醒的。
艾蘭因表情霎時凝固了。
他立刻意識到,安戈涅更早已經恢復神智,之后的小動作都是裝睡。
那聲對西格的無意識呼喚是為他而設的陷阱。
他明明見識過她假睡裝病的各種拙劣花樣,這回卻罕見地沒有任何懷疑,就那么直接地、沖動地、愚蠢地踏了進去。
讓他喪失警惕心和判斷力,竟然只需要一個名字。
“和人接吻而已,臟什么我不也親過你。”安戈涅啞聲說,欣賞著艾蘭因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因為發熱期的不適足以消減任何成就感,她沒有預想中那么痛快。
但她怎么可以不痛快。
安戈涅用力加深笑弧,贈予他一個惡毒而甜美的微笑“但親你就像和木頭接吻,感覺糟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