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艾蘭因閣下他們來說,他們雖然很樂意西格消失,但肯定不是現在,再怎么樣也要拖到新政府組閣完成,王國域內取消軍事管制那時候
“我應該不用再說下去了這種事講得太露骨就沒意思了。而且現實并不會遵從任何理論的邏輯嚴密運行,不過這說到底只是個思考游戲,不是嗎”
安戈涅沒搭理提溫別有用意的反問。
她確實不需要他再說更多。在艾蘭因身邊耳濡目染,她多少清楚政治游戲的規則。
悲憤是可怕的力量。一旦西格死了,緊隨其后的必然是輿論、陰謀論的混戰,各方的任何指控都可能挑起現實中的新戰火。
正因為謀害自家領袖聽起來極度荒謬,才會有人甘愿冒著令反抗軍徹底分崩離析的風險,將這一瘋狂的奇策付諸實踐。
一旦紛爭再起,事實如何便完全可以等決出勝負后再書寫。
況且只要殺手也死在這艘飛船上,就根本沒人能證明究竟是誰買兇刺殺西格。
“西格身邊的心腹是溫和派還是激進派更多”
“如果論資歷老的那些,當然是主張徹底廢除君主制的人更多。具體人名我就不方便說了。”
15分鐘剩下的時間不多,安戈涅深呼吸了一下,快速鍵入最后一個問題“我這個思考游戲的命題反抗軍內亂,王國重新陷入戰火,是陶朱雙蛇樂見的狀況嗎”
這次過了整整幾秒,提溫才回復“如果您想知道的是,我是否會坐視波及到您的反抗軍內亂發生,答案是不會。”
像是不給安戈涅反應的時間,又像是提溫預判了她的態度,后續幾乎毫無間隔地跳了出來
“陶朱雙蛇的軍
工部門可以從動亂中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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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您活著這件事對我來說就有相當高的價值。”
安戈涅沒有作答。
“我能否認為,您有理由確信您和西格都有生命危險我可以替您傳遞消息示警。”
即便傳遞消息給艾蘭因,遠在首都星的他恐怕也很難在數小時內把手伸到這艘船上。船上隸屬于王國衛隊的士兵少于反抗軍,挑起那部分士兵的嘩變只會讓事態變得更復雜難以控制。
“你能入侵我所在的艦船,奪取它的控制權嗎”
“那需要相當久,而您似乎趕時間。”
“那就算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無視回形針捧起搖晃的新消息圖標,安戈涅把阿夾提起來扔到視窗邊緣,勾起唇角。
“之后或者下一次見。”
稍作準備,她走向艙室門口。
隨著視窗中的倒計時歸零,光腦終端震動,門鈴也同時響起。
安戈涅打開門。
艙門內外的兩人都愣了一下。西格似乎沒想到她會開門那么快,安戈涅則有一瞬間難以分辨腦海中的哪些記憶是過去,哪些是已經回退的未來她還記得這張臉被血污覆蓋的樣子。
安戈涅走神的那么片刻,西格挪動視線,快速確認她并沒有受傷,身后的艙室內也無異常。
“你”
安戈涅向前半步,指尖輕輕點在西格的嘴唇上。
他驚訝得收聲,屏息一秒,注視她的深色雙眸動搖起來。
西格很多時候很好懂,安戈涅想。但他對她的完全的坦誠和赤忱也是他最難解的地方。
“進來吧。”她說著后退一步,將準備好的文字投影轉向他。
西格神色一變,眉心揪起。
“不相信的話,我們做個實驗吧。”安戈涅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