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時許。
西格寬敞的艙室深處,一盞小燈依然亮著。黑發的指揮官身穿淺色便服,坐在窗邊閱讀。他抬眸確認了一下時間,走進更深處的寢室。
探查到附近無人,半分鐘后,小燈緩慢熄滅。
室中一片寧靜的黑暗,只有排氣管進出的氣流徐徐流淌的細響。艙室深處一角淡淡的瑩白若隱若現,好像是臥室主人的衣服。
二時十七分,本應上鎖的艙門悄然滑開,被異物抵住保持打開。
一道黑影輕而迅捷地滑進門后,隱沒于墻角的陰影中。
片刻后,那影子已經到了艙室深處。
嗡的一聲,微微發亮的利刃在黑暗中現形,同一瞬間,它劃出光弧,扎向床中央信息素濃厚的位置。
布料燒焦的異味與刀身深入的悶響同時響起。
黑影卻驟然后躍,不假思索向艙門處沖去。
但晚了一步。
艙門砰地合攏,沉重的金屬門推力驚人,直接將堵門的異物碾平。與此同
時,
室中所有照明齊齊亮起,
頓時將每個角落照得分毫畢現
包括那位不速之客
潛入西格艙室的是個高大的蒙面人,從頭到腳包裹在黑色中,就連雙眼也隱藏在電子護目鏡后。
他手中是一柄奇異的武器,似乎是高頻離子刀的變種,只是作為匕首而言它太長了,對短刀而言它又有些短,刀身還略帶弧度。
“嘖。”殺手直接看向黏在書架頂的便攜攝像頭,手一抬。
畫面信號頓時斷絕。
與此同時,本艦控制橋。
半透明幕墻包圍的平臺之上,原本輪班值守的領航員們和巡邏兵們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地。整個控制區域只有一個人站立著,是個戴著防毒面罩的軍官,發色略淺,身高中等。
正是西格的秘書官達倪。
“是陷阱,人不在房間里。我撤了,定金不退。”
經過變聲的冰冷機械音利落交代完就掛斷,達倪面色一變,將手腕靠近控制臺芯片讀取端口。
無權限
鮮紅的警告語覆蓋控制臺每個投影屏。
達倪下意識操縱別在身前的光腦終端,動作猛地一頓,手快速按到了面罩外側。
腳步聲驟起,戴著頭盔的黑制服士兵持械沖上平臺,頃刻間包圍了達倪。
“舉起雙手”
平臺正前方的幕墻緩緩變得透明,現出對側區塊玻璃隔間內的人影。
舉著雙手的達倪的身體一僵,含糊不清地說了什么,隱約是“長官”。
數分鐘內,更多戴頭盔的士兵相繼趕到,將昏迷的人抬離現場。控制橋上很快只剩下達倪和圍著他的作戰隊員。
“達倪,”西格的聲音從控制臺的發聲孔中清晰傳出,冷硬、缺乏起伏,“我沒想到會是你。”
陪伴西格多年的秘書官僵硬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因為隔著一層屏障,防毒面罩下傳出的嗓音悶而低沉,仿佛屬于另一個人“我沒什么好辯解的。”
他輕輕呼看一口氣,仿佛覺得面罩里有些悶,轉而道“在我造訪過后悄然離開我能想象,但您是怎么蒙騙過殺手的感官的”
“投影裝置,沾有我信息素的物品,調整好音量播放心跳和呼吸聲的裝置。”西格平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