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蘭因你瘋了”安戈涅的身體發僵。
從后頸傳來細密的鈍痛,與標記時的感覺很相似。但不止一下,而且感覺不到信息素注入。
一秒,兩秒,數秒過去。
安戈涅終于確定,艾蘭因就是單純地在咬她,無意義地、宣泄無處宣泄的感情一般地啃咬。
腺體對aha和oga而言都是緊要而敏感的部位。
她呼吸有些急促,咬牙積蓄力氣,等到身后人終于離開她后頸的瞬間,猛地扭轉回身。
啪未受拘束的手臂揮起,她狠狠抽了艾蘭因一個耳光。
安戈涅看得清楚,她的手掌即將擊上他面頰的時刻,他下意識向旁偏頭,帶得額際一縷碎發微微晃動
以aha的反應神經他本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
他甚至往回擺正了腦袋,結結實實地受了她一巴掌。
于是立刻,銀發侯爵的臉上升騰起一個鮮艷的五指印。
他從來沒在她面前狼狽成這樣,卻完全不惱怒,甚至望著她彎了彎眼角,笑得略微狹長的雙眸波光流轉。
這又算什么
安戈涅只覺得她快要爆炸了。剛才以為已經熄滅的怨恚又在燃燒,多少次拐彎抹角的試探無果,在不再謀求理解和答案的時候又冒出新的問題。
無可理喻,她完全搞不懂艾蘭因在想什么,卻因為他的激進表現,她無法徹底扼殺萌生的困惑。
不可以問為什么。不能再跌進彌漫紫羅蘭香氣的陷阱。
安戈涅閉了閉眼,繃著臉道“我沒有話可以和你說了。如果你真的有哪怕一點在乎我,就讓我們結束得體面些。
“讓我走,我就當今天什么都沒發生。”
艾蘭因搖了搖頭。只是那么幾分鐘的事,他又披上了慣常的溫文皮囊,絲毫找不見剛才的瘋狂“有的事點破了,就不可能當作無事發生。”
聲調和表情正常了,他的眼睛還是異常明亮,本就淺的灰色虹膜幾近透明,有種水晶珠般的冷。再加上那與臉上指印同樣紅艷的嘴唇,他越心平氣和,給人的感覺就越危險。
剛才的爆發只是第一聲雷鳴。風暴還不算真的過境。
安戈涅沒做聲。
他看著她的樣子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像在與身體里暴戾的沖動對抗。而后,他開始溫言勸慰。
“離開這里,你要到哪去直奔反抗軍在新區的本部還是又要去流浪”他的口吻很冷靜,表情卻隨著每個假設輕微地扭曲,“哪怕我愿意放手,侯爵艾蘭因也不可以讓你離開。組閣在即
,我不能讓你落到別人手里。”
安戈涅選擇忽略他最后一句,不然又要開始新的爭吵“我原本就只是想回行宮去。但你直接開始發瘋。”
艾蘭因沉默片刻,有些生硬地解釋“我原本不打算對你做什么。我需要你在我能隨時確認你還在的地方,那只能是這里。等你身上的信息素淡去,我就會讓你回行宮。但”
“但”
“我比預想中還要難以忍受你改變的信息素。”
他略微別開臉,有些疲憊地嘆氣“你說的每句話、你對我的態度都在刺激我。我讓你去休息,就是想緩一緩,但你偏要沖到我面前來。”
安戈涅差點嗆住“好啊,倒全都是我的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艾蘭因沉吟片刻,像是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斷。
“安戈涅,你之前說得對,”他看著她的眼睛,以出奇平淡的口吻說,“發現你除了我還可以選擇其他人不論那是什么意義上的選擇,我都無法接受。”
安戈涅的思考停滯了數秒。
她都快忘了,艾蘭因是拐彎抹角的專家,但如有必要,也可以是非常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