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軒軼不問了。
他不得不承認,剛剛聽到白桁轉世重生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有那么一瞬間想過,自己是不是也能如此。
但聽到白桁的話,傅軒軼立刻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違背天道的事,他知道這代價自己一定給不起。
早些年,師父就曾說過,六位弟子之中,其實就數整天調皮搗蛋的傅軒軼最為通透。
一開始這個人選還是白修亦,只是在后來,在對方自己給自己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小師弟以后,師父就不那么說了。
一旦涉及到奚陵,白修亦就總有些執拗和蠻不講理。
看來自己還是沒那個茍活的運氣。
傅軒軼有些感慨,卻并無傷感。他本就是家破人亡以后被救上玄陽門的,自此以后的每一天于他而言都像賺到了一般,能進入這樣一個山門,認識這樣的一群人,他沒什么遺憾。
只是沒想到,白桁會突然問他“想投胎到哪里”
傅軒軼一愣,猛地看向白桁。
“我還能轉世”
他死的時候為了重創魘蛟,對自己的魂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之后又苦撐了那么多年,他原本以為,以他的魂力是沒有辦法支撐自己轉世輪回的。
“你魂又沒散,為什么不行”白桁的表情十分風輕云淡,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有什么困難,隨后又笑笑,“當然了,想還有記憶是不可能的。”
這也已經夠了。
傅軒軼知道,只要他們家大師兄露出這樣的神態,基本就是對所做之事十拿九穩。
瀕臨絕境卻又絕處逢生,沒人能不感到興奮,笑面生死如傅軒軼也是如此。他立刻嬉皮笑臉起來,假模假式地朝著白桁一鞠躬,慷慨激昂道“多謝大師兄”
白桁讓他逗得噗嗤一樂,眼中也不免染上了懷念之色。
曾經其樂融融的玄陽門啊
暗金色的眸光微閃,似有若無地一嘆。
到底是回不去了。
他抬手,虛空輕劃幾下,那是往生符的前置動作。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劃到一半,白桁突然停了下來。
傅軒軼有些疑惑,正待詢問,卻聽白桁猝不及防地來了一句
“我喜歡他。”
“啊”
傅軒軼茫然極了,完全不知道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是個什么意思,下意識問道,“誰啊”
隨后,他像是驟然明白了什么一般,驚恐地瞪大了眼。
傅軒軼第一次知道,原來魂體也能破音。
“小師弟”
白桁笑瞇瞇的,看得人拳頭梆硬,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傅軒軼臉上的驚恐,才點點頭,道“你死得太早了,沒來得及知道,我告訴你一聲。”
“你你這”
顫抖地指著他“你”了半天,最終,傅軒軼放下了手,真誠道“你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