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本來轉得就慢,醉了以后離停止運行也就那么一點,白桁的呼吸熱到讓他心煩,奚陵不想了,一把推開了白桁的腦袋,鄭重地宣布“我要揍你。”
白桁差點笑出了聲。
不過他毫不懷疑要是真笑出來了,奚陵恐怕真的要揍他,于是趕緊壓了下去,彎著眸問“像揍錢高峰那樣嗎”
“唔”
奚陵又慢慢搖了搖頭。
不行。
那樣會很痛。
太可愛了。
白桁又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
酒樓門口的人很多,二人混在其中其實并不醒目,偏偏他們的外貌都太過出眾了,一會的時間還是引起了不少人側目。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三樓一個昏暗的窗后,有兩雙眼睛已經盯了很久很久。
“你要看的人已經看到了,滿意了嗎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一個粗糲的聲音響起,煩躁的,帶著惱意。
一片安靜,他身邊的人沒有回應。
于是他又道“要我說,你這師弟也沒多惦記你,聽說醒了兩年了,我也沒見他去你墳上拜祭過一下。”
半晌,還是沒有回應。
終于,粗糲的聲音忍不住了“喂,你是啞巴嗎我救你可不是讓你跟我擺臉色的”
他說著,似乎做了什么。
有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響起,像是兩個人發生了拉扯。
片刻后,另一個人終于出聲了。
他聲音清冷如霜雪,煞是好聽,卻只是嘲弄地哼了一聲。
須臾,氣憤的腳步伴著摔門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一頭,白桁憑著幾個小點心,到底還是將醒酒湯半哄半騙地給奚陵灌下了小半碗。
不過似乎是意識到被騙了,接下來的路程里,奚陵說什么也不愿意讓白桁牽著,甚至白桁靠得稍微近了一點,都會被他邁著步躲開。
白桁沒有辦法,只能和他保持了兩個身位的距離,一路緊緊盯著,防止對方走丟。
路上熱鬧極了。
昌宏大道是這些年才發展起來的,百年前他們的那個時代,這里其實是一片殘存著魔氣的荒地。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當年魔域幾乎遍布了整片大陸,沒有一座城市可以幸免,永綏城已經是其
間最幸運的幾座之一,
,
還沒太發展起來,就被當時管理者反應及時地封鎖起來。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大部分城池全都淪陷,永綏城卻能幸存下來。
但即使處理及時,到底也還是曾經有過魔域,殘留的魔氣經久不散,根本沒辦法住人,久而久之,這里便成了荒地,直到后來有了消散魔氣的方法,才慢慢的重新利用起來。
就是沒想到,最后會發展得這么好,好到打眼一看,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路邊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花樓,屋頂之下,墜滿了精致鮮艷的花燈,將整條街道照得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群穿梭其中,吆喝聲、打鬧聲,還有一些樓內傳來的絲竹之聲。
奚陵醉紅著臉,在這從未見識過的繁華中到處張望,像個無意落入人群的小獸一樣。
白桁已經盡可能地盯著他了,沒想到一個拐角的功夫,奚陵居然還是沒影了。
臉色一變,白桁趕緊用了靈力尋人,然而丹田都快癟了,奚陵的氣息還是一無所獲。
他是故意躲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