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比往常漂亮了點,臉頰紅潤了點,水光瑩潤的眼睛撩人了點。
唔。
看了半天,白修亦默默將畫藏了起來。
沒有不堪入目,但他也確確實實,不愿讓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奚陵。
今年要好好過個年。
這是早在一個多月前,余順和徐雁竹就一直在念叨著的事情。
理由很簡單,和神明的交易達成了,這是他們第一個輕輕松松,毫無負擔的春節。
如此歡慶的日子,眾人舉杯歡慶,歡聲笑語,白修亦難得沒有阻止奚陵喝酒,而醉酒后的奚陵,也毫不意外地便宜了他自己。
燭光柔和,人影綽綽,夜晚的小屋里,有淡淡清香彌漫其中,與之相呼應的,是
低低淺淺,蠱惑人心的。
一切結束以后,奚陵醉意未散,搭在床邊的手背有吻痕殘留其間,而他在濃濃的疲倦中半瞇著眼,有點迷蒙的眼神中,帶著藏不住的愛戀。
白修亦看愣了神,反應過來時,他已將這一刻的奚陵落于紙間,于燭火下凝望許久,最后,又輕柔地吻了吻奚陵的額頭。
山莊紀事第三頁,畫師余順,其上描繪的,是一桌人圍坐吃飯的畫面。
一共十人,玄陽山莊的五個,外加祁夙夜梅文朔,還有華珩和一大一小兩個陌生人。
畫冊翻到這里,眾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地落向了兩個陌生人。
還是那一年春節,眾人前一夜鬧得晚,以至于新年第一天直到日上三竿,才陸續從房間里走出來。
走出來后,就開始了不間斷接收傳訊符。
大抵人緣太好,還是有那么點弊端的。
最直觀的表現就在于,發傳訊符拜年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白修亦托著腮回復了一個又一個,突然心念一動,抬眸看向莊子門口。
而下一刻,他和一道身影對上了視線。
“我來拜年。”
低沉的聲音里,華珩站在外面,嘴唇緊抿,顯得有些嚴肅與沉悶。
他似乎是在遲疑著什么,好一會,才下定決心般喚了一聲“大師兄。”
“嗯。”白修亦點點頭,平靜道,“進來吧。”
華珩帶來了一些禮物,并不珍貴,只是些尋常人家年節常備的吃食,糕點類尤其多,白修亦看了一眼,都是奚陵喜歡吃的。
這幾年里,華珩每年春節,都會來玄陽山莊一趟。
每次帶來的東西各不相同,但每年的情況,好像都出奇一致。
白修亦抬眸,掃了眼院中。
有徐雁竹在打著哈欠回復傳訊符,有余順在愁眉苦臉,不知糾結些什么東西。
而不出意外的,沒有奚陵。
從仙盟覆滅開始,華珩便躲著奚陵,這一躲,就躲了七年時間。
哪怕七年間,他年年都來玄陽山莊拜年,卻總能挑著奚陵在休息亦或修煉的時間點,完美同奚陵避開。
可明明是他有意為之,白修亦卻從華珩的臉上,看到了一點淡淡的失落。
“他應該差不多醒了,需要我幫你叫他出來嗎”
白修亦忽然開口,華珩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不”
嗓音有點干,華珩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才又沉聲道“不用了。”
白修亦聳了聳肩。
華珩沒在莊內坐多久,便開口說了告辭,白修亦沒有勸,點了點頭,起身送他離開。
過年了,徐雁竹的弟子們都回了家,雜役小廝也都放了假,偌大的山莊里,二人的腳步聲如此清晰。
不過很快,一陣對話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白修亦挑挑眉,有些詫異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