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剛被搞完沒多久,本該軟著腿躺在床上休息的人,不知何時跑到了山莊外面,此刻正擰著眉,看向遠處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有些淡漠的氣質讓他看上去透著股冷厲,可惜,他面前的兩個人全都不受這冷厲影響。
奚陵“你說,你們迷路了,所以要來吃團圓飯”
那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和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娃娃。
男子模樣清俊,透著股書生般的儒雅氣質,和人對視時未語先笑三分,一開口,便有一股撲面而來的隨和與閑適。
只是這種隨和卻和他外表有些不符,不像個年輕人,倒像個歷盡千帆的長輩,舉重若輕,淡視一切。
面對奚陵的疑問,他從容點頭,微笑道“是這樣沒錯。”
“而且吃不到我們家團圓飯的話,你會抱憾終身”
“我們”和“團圓”幾個字被奚陵下了重音,面前的男子卻依然面不改色,溫和點頭。
“那你呢”奚陵垂眸,又問向腳邊才只有他腰那么高的小團子。
小團子粉雕玉琢,圓圓的臉蛋,模樣相當討喜,聞言傻呵呵抱住了奚陵的腿,笑得異常開心“吃飯吃飯”
奚陵懂了。
怪人和小傻子。
只是心里這樣想著,奚陵的行為卻也不遑多讓。
片刻后,兩個陌生人踏入了山莊,奚陵面無表情,當真將人領回來過年。
一頓飯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
“他們面善。”
轉身看到白修亦時,奚陵沒等他提問,先開口解釋。
說不上來是哪里來的好感,反正從看到二人的第一眼起,奚陵就莫名其妙的,想和他們說上兩句。
他的冷淡在看到白修亦的一瞬迅速消失,自然而然地牽住了他的手,一同向山莊中走。
有陣寒風呼嘯,雖然玄陽山莊地理位置靠南,但在新年初一的冬日,依舊冷得人心顫。
躲了好幾年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從看到奚陵的那一刻起,華珩就一直沉默佇立在一邊,衣領被吹翻過去時,讓白修亦聯想到了多年以前,他因為怎么也練不會一套功法,被奚陵扔到山頂罰站的場景。
仿佛看不到一般,奚陵從頭到尾,沒給華珩一個正眼。
只是在和他擦肩而過的一瞬,奚陵突然道“你現在回去,到玄裕宗的時候,新年應該已經過了吧。”
華珩一愣,有些茫然地抬頭,不太明白奚陵的意思。
白修亦挑眉幫他翻譯“來都來了,就在這兒吃吧。”
這一天,原本七個人的飯桌變成了十個。
說來也怪,新來的兩個陌生人和幾人相談甚歡,尤其那個名叫傅岫的小團子,人小鬼大活潑開朗,半個多時辰的飯局,就將所有人逗得捧腹大笑,徐雁竹更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一頓飯邀請了好幾次,叫他沒事可以多來山莊做客。
小團子認真答應了,嚴肅的模樣十分可愛,引得眾人又是一樂。
男子見狀也是眉眼彎彎,只是笑著笑著忽然垂眸,看向了奚陵和白修亦腰間的玉佩。
“玉佩不錯。”
男子微笑著開口,卻讓白修亦莫名感覺心頭發緊。
他說“給你們刻這玉佩的人,一定很為你們現在的生活開心。”
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余順心念一動,將這一幕畫在了紙中。
而現在,這幅畫成了玄陽山莊最珍貴的一張。
關于兩個陌生人的身份,玄陽山莊的眾人是在他們都離去了以后,才慢慢察覺到問題。
畫冊翻動,來到了第四頁,畫師祁旌。
這次畫的,是幾個正在尋人的身影。
而他們要尋的,是玄陽門的五弟子,傅軒軼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