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野率先一步下了車,青色的發茬剛硬,脖子后面紋著大片的黑色兇獸紋身,看起來猙獰得很,像是八十年代混的大哥大。
但嘴里叼著的那根檸檬味棒棒糖很好地中和了他身上的戾氣,至少走出去不會嚇到小孩了。
阮棠跟在蔣野身側,微微落后幾步。
她的視線從棒棒糖棍移到張牙舞爪的猛獸紋身上,最后落到男人發達的胸肌處。
當兇戾的猛獸開始了退讓,那他就會一讓再讓,這也許可以稱之為沉沒成本效應
不得不說,這張臉有的時候給她帶來了無數的麻煩,但更多場合下,還是相當有用且鋒銳無匹的罕見利器。
蔣野帶著阮棠到了一塊空曠的廣場。
這地方的味道不太好聞,充斥著黏膩的濃厚血腥味,還有一股難以忽視的牲畜特有的潮濕腥臭。
蔣野早就吩咐好了,他們剛到,就有專人牽了十來頭處理好的生豬過來。
都是個頂個的大肥豬,一只至少得有七八百斤的樣子,生龍活虎的,發出“哼哼”“嚕嚕”的豬叫聲。
阮棠遲疑地看向蔣野。
蔣野聳了聳肩,“嘎吱”兩下咬碎嘴巴里的棒棒糖,將糖棍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殺人是犯法的。”蔣野解釋了一句,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活豬“但殺豬不是。”
因此,他們今天的課程就是殺豬。
當然了,現在殺豬也要申請資格證。
蔣野的人脈很廣,這些關系早就提前打通了,確保他和阮棠兩人能合情合法地成功殺豬。
阮棠“”
阮棠被噎了一下。
她認認真真地打量著蔣野的表情,發現蔣野并不是開玩笑,而是正正經經地宣告著事實安排。
他是真的準備帶她殺豬,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教她怎么殺豬。
“可是,殺豬和格斗術有關系嗎”阮棠蹙眉,不解地問。
蔣野雖然經常不靠譜,嘴上沒把門,各種油膩老套的情話脫口而來。
可是他非常遵守拿錢辦事的精神,既然收了阮棠的學費,在格斗術課堂上是從來不脫線的,很值得信任。
阮棠能猜到,蔣野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他的目的,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殺豬和格斗術,兩者之間不能說是有關系,根本就是毫無關聯。
看出阮棠的疑惑,蔣野笑了笑。
要是換個學生,蔣野絕對不會有這么好的脾氣。
老子定下的課程肯定是為你好,還在嘰嘰歪歪廢話什么
要學就學,不學滾蛋他又不差那么三瓜兩棗的幾萬塊。
但是面對阮棠,蔣野總是有著前所未有的耐心。
“殺豬不能鍛煉你的身手,卻能磨煉你的手感。”蔣野收了笑意,正色道“大小姐,你學的都是殺人術,招招致命,滿是殺機。”
“可是,換成危險的場合,你真的能毫不猶豫地下殺手奪人性命嗎千鈞一發之際,遲疑片刻,便是將自己的生命交到了他人手里。”
殺過人和沒殺過人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