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突然回想起少女執刀的姿態。
鋒銳的刀光艷艷,卻敵不過少女清絕出塵的樣貌,姣好的杏眸瀲滟生輝,漂亮得令人難以直視。
她像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發光體,吸引了眾人全部的視線。
秦淵將如今的阮棠和曾經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對應起來,狹長的鳳眸里添了些許繚繞的暗光。
他的未婚妻
秦煜曾經梗著脖子訴說愛意的模樣驀地竄入了秦淵的腦海,還有蔣野不久前的遙遙相望。
秦淵斂下眼睫,骨節分明的手中搭在膝蓋上,黛青色的血管分明。
從莊園折返,蔣野先把阮棠送回了阮家別墅,然后才開車去了俱樂部。
按照他往常的作息,這個時候早就該打道回府了。
但是就像秦淵了解蔣野一樣,蔣野也非常的熟悉秦淵。
下午遠遠看到秦淵的身影,卻沒有見他上前說些什么,蔣野就有種直覺,秦淵會在俱樂部等他。
秦淵會單獨和他談話,繞開核心人物阮棠。
風馳電掣的跑車駛入俱樂部區域,蔣野下了車,隨手將車鑰匙扔給了迎上來的車童。
他剛進俱樂部一樓,門口面容清秀的前臺便溫聲提醒說“蔣總,秦總一個小時前到了,現在在頂樓辦公室,說等您回來了,讓您直接上去找他。”
終于來了。
蔣野聽到了心里塵埃落定的聲音。
他吹了聲口哨,比了個“收到”的手勢,雙手插進褲兜,坐上了前往頂樓的電梯。
電梯的外表呈現光滑的黑色,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內部三面都是全身鏡,可以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著裝。
下午的時候,蔣野雖然沒有親自動手殺豬,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濺了些豬血,所以在農場換了衣服。
那邊沒有正式的西裝,只是最簡單的休閑服,但蔣野的面容生得兇厲,眉骨高聳,緊實流暢的肌肉充滿爆發性的力量。
不是健身房蛋白粉吃出來的夸張胸肌,而是恰到好處,有一種原始而野蠻的自然性感。
像是一只打盹的雄獅,又像是正在捕捉獵物的獵豹,存在感和攻擊性極強。
電梯顯示的樓層數字不斷上升,到達頂樓后,只聽“嘀”一聲聲響,電梯門打開,蔣野邁腿走了出去。
秦淵雖然不怎么來俱樂部,但是這邊是單獨留下了他的辦公室的。
在走廊的最右端,空間門不大,只有一百來平方米。
里面設置了獨立的休息間門、廚房和浴室,辦公室的一面是寬闊的落地窗,視野極好。
站在頂層,從落地窗往下看,可以看見馬路上的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人群如同密集的螞蟻,為生活奔波勞作。
七彩的霓虹燈光閃爍著絢麗的色澤,給人一種萬事萬物都在手中的成就感。
落地窗前,面容清俊冷冽的青年筆直地坐在那里。
肩寬腰細,脊背修長如松柏,卻沒有松柏翠竹的溫潤,只有寒冰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門沒有上鎖,蔣野在門上敲了三聲,站在門口等了幾秒,才一邊打招呼一邊走進了辦公室。
“秦淵。”蔣野熟門熟路地拉了個高背沙發椅坐下,挑眉問“你找我”
秦淵回身,和蔣野對上了視線。
一個清冽幽冷如深淵,一個桀驁兇戾似猛獸。
兩人對視,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暗流流淌,刀光劍影,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