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野“下午的那個人是你。”
秦淵“她是阮棠,你是故意的。”
蔣野和秦淵的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蔣野的音調偏高,挑眉似笑非笑。
秦淵的音色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廳堂中緩緩拉響的小提琴。
兩個人說的都是疑問句,可話語都是篤定的,互相心知肚明。
空氣一時有些靜默。
還是蔣野先輕嗤了一聲,散漫地往后一仰,翹起了二郎腿,涼涼地說“還是讓你遇見了她。”
他的語調里帶著些無奈,又帶著些意料之中的了然。
蔣野早就知道,秦淵和阮棠到底還掛著未婚夫妻的名分,兩個人遲早會正式相見的。
但是秦淵晚見阮棠一天,蔣野的機會就更多一分,所以一直潛移默化地阻攔著他們的會面。
只可惜,最后也就拖延了一個月不到。
最令人失落的是,阮棠的心防實在太難打破。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門,蔣野并沒有突破性的進展,沒能和阮棠真正地拉近關系。
秦淵沒再開口,只是冷冷地看著蔣野,鳳眸清淡,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幽泉。
蔣野聳了聳肩,拽了句他不怎么熟練的古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淵,你今天也見到棠棠了,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感受,像她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能抵擋得了她的魅力”
“棠棠”秦淵聲音冰冷地抓住了重點。
蔣野和阮棠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以至于可以自然地喊出這樣親昵的稱呼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秦家老宅二層,蔣野曾經親口說過,他是個有底線的人,絕對不可能對兄弟的未婚妻動心。
那么現在,他又是在做什么
秦淵什么都沒說,但面上的意思卻格外明顯,辦公室里好像都凝結了一層淺淺的冰霜。
但蔣野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厚著臉皮權當沒有這回事兒。
他揚唇笑了笑,臉上流露出少有的溫情之意,虛假地道歉說“不好意思,順口就這么喊了,秦淵,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秦淵的眉心跳了跳。
哪怕他不怎么關注八卦新聞,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無師自通的綠茶,也因為蔣野這番虛偽的炫耀言辭而感到了不適。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秦淵的情緒變化,蔣野的笑容更夸張了些,接近捧腹大笑。
等笑累了,他才重新坐直了身體,表情正經了幾分“秦淵,這么多年過去了,又經歷了這么多,你還是你,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蔣野從高背沙發椅上起身,走到了秦淵的身邊,距離幾步遠,俯身看向了外界的地面。
在這個高度下,馬路上的一切風景都變得渺小。
“我第一次見到阮棠的時候就知道不妙,有種自己要栽的預感。我沒什么文化,在回國之前,更是整日把格老子的粗話放在嘴邊,就是個大老粗。”
“那時候,我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記得了,只有一個想法真他媽好看我就想娶這樣的漂亮媳婦兒像是下凡的仙女兒似的,完全長到我心尖上了。”
蔣野回憶著,不自覺地揚眉笑,兇戾的眉眼好像都染上了溫柔的光。
像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猛獸心甘情愿地收斂了爪牙。
秦淵的面色逐漸沉了下去,仿佛墜著暗沉的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