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向開朗的楊明煦怎么也邁不開那一步。
在阮棠面前,他只覺自慚形穢,根本沒辦法鼓起勇氣去接近少女,只敢遠遠地看著,放在心頭珍藏著。
可想而知,在聽到母親楊堂主準備撮合阮棠和自家大哥的時候,楊明煦心中是怎樣復雜的感受。
楊堂主古怪地打量著楊明煦,奇怪地問“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楊明煦到底是在楊堂主的千嬌百寵中長大的,習慣了順心順意,從沒有遇到什么大的挫折。
真要是喜歡了,不該猶猶豫豫,這般糾結膽怯。
“我”楊明煦身后如果有尾巴,此時恐怕都已經蔫噠噠地垂落了下來。
他一屁股坐在了楊堂主對面的椅子上,醞釀了許久,才小聲道“母親,你沒聽說嗎,少宗主也喜歡阮棠”
楊明煦只是任性天真,又不是傻,還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
在陶鎮這個小地方,他還勉強能被人夸贊一句少年英才,是普通人眼中的金龜婿。
但是有少宗主珠玉在前,全方面碾壓了他,楊明煦根本沒有任何競爭力。
退一萬步說,即使他大膽地想要追求,阮棠也壓根看不上他,還容易得罪少宗主,這豈不是自取其辱
看著楊明煦垂頭喪氣的樣子,楊堂主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有些心疼。
她無奈道“你以前不是最聰明的,這樣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你也相信”
“母親,你的意思是,關于少宗主喜歡阮棠的傳聞是假的”楊明煦猛地抬起頭,眼神一亮,好像在閃閃發光。
楊堂主沒好氣道“你也不動腦子想想,這可能是真的嗎少宗主是什么人,阮棠又是什么人”
“阮棠雖然天賦不錯,但到底是逃荒來的難民,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毫無背景。少宗主對她有幾分欣賞,不過是見才心喜,對出色人才的看重罷了。”
“以少宗主的地位,平時見到的都是各大宗門的核心弟子,驚才艷艷的天之嬌女,阮棠的出身和過去擺在那里,少宗主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楊堂主口吻篤定,楊明煦將信將疑,內心燃起了些許希望來。
“所以,我其實還有機會”楊明煦眼神晶晶亮亮,充滿了期盼之色。
楊堂主長嘆了口氣,點了點他的眉心“你想太多。少宗主看不上阮棠,可阮棠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你瞧瞧,你有哪一點能配得上阮棠”
論煉藥才能,楊明煦天賦還行,但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到現在還是個半吊子。
阮棠后來者居上,早就將他遠遠地甩在了后頭。
論煉體實力,楊明煦擁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根骨也算不錯。
但是,他好逸惡勞,至今也只是個第一層煉皮,阮棠早便第二層煉筋了。
真說起來,楊明煦也就一張臉能看,出身比阮棠好些
可是和阮棠的
花容月貌比起來,根本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有任何的競爭力。
等等
楊堂主的視線落在了楊明煦的眉眼處,添上了幾分打量之色。
楊明煦的容色雖然比不得阮棠,但在陶鎮也算出類拔萃。
他勝在年輕,五官中浸著鮮活的少年意氣,琥珀色的眼眸晶亮,像是暖洋洋的陽光照在向日葵上。
若是他堅持,憑著英俊的樣貌和討喜的性格,說不定還真有幾分抱得美人歸的可能。
楊明煦本來被楊堂主的一番話說得蔫蔫的,但察覺到楊堂主逐漸變化的眼神,不自在地摸了摸臉蛋。
“怎么了,我臉上有灰嗎”楊明煦疑惑地問。
“沒有,只是我收回剛剛的話。”楊堂主笑了笑,眼角處浮現慈祥的皺紋,浸滿了歲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