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也是白熬啊
綠枝趕忙提醒。
虞秋秋卻笑了,整張臉在燭光的映照下格外柔和,幾近篤定地道“他會回來的。”
綠枝“”
夫人怕不是魔障了,這鬼天氣郎君怎么可能
“啪”
門突然被踢開,綠枝站在門后,更是直接被拍飛,呈大馬趴狀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神思還是恍惚的。
她是誰她在哪發生了什么
“虞、秋、秋”
身后傳來一聲大吼,暴怒程度跟外頭那轟雷有的一拼。
誰誰這么大膽居然敢直呼夫人名諱
綠枝洶洶回頭,卻瞬間雙目瞪得比銅鈴還大
啊啊啊啊啊啊
鬼
進來一只水鬼
褚晏渾身濕透,每走一步,靴里的水都被擠得噗呲噗呲往外吐,頭發、袖子、衣角更是全都在往下滴水,整個人陰氣森森,渾似那索命的黑無常從地底爬了出來,徑直朝虞秋秋走去。
而虞秋秋卻像是察覺不到危險一般,悠悠盛了碗熱乎的姜湯,甚至還有空吩咐綠枝“夫君頭發濕了,快去拿張干凈的帕子來。”
綠枝“”
現在這情況,要緊是去拿帕子嗎要緊的是您的小命啊
郎君那兩眼猩紅的,分明就是要吃人
虞秋秋不退反進,端著姜湯上前,滿眼關切“夫君怎么成了這副模樣,快把這姜湯喝了暖暖身子。”
他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褚晏氣得笑出了聲,看著端至眼前的姜湯,只覺諷刺極了。
他怒不可遏將姜湯打翻,曾經執筆審判過無數兇惡囚徒的手,這一次,猛地掐住了虞秋秋的脖子
“我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你不知道”褚晏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兩人距離之近,虞秋秋甚至都能從他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倒影,她靜靜地不做掙扎,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三。”
褚晏愣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女人居然不狡辯還有,她在干什么
“二。”
褚晏眸中燃燒的怒火產生了片刻的停滯,就這么一瞬,眩暈的感覺便潮涌而來,重新占領了高地。
“一。”
音落,憑借一腔怒氣支撐回來的身體,徒然傾塌
虞秋秋面無表情將人接住,看吧,她就知道就這強弩之末的,除了投懷送抱,還能神氣什么
她抬手摸了一把他的額頭,唔七分熟
目睹了這全程的綠枝,一整個震驚住
剛還來勢洶洶,這就倒了
從郎君掐上夫人的脖子,到郎君自己暈過去,這其中短短的時間間隔里,綠枝甚至都來不及替夫人喊一聲救命。
“”
褚晏被抬進浴房,又被抬到床上,其間扒衣服、擦身、穿衣裳、烘頭發、灌藥工序之復雜,參與人員包括不限于總指揮虞秋秋、總指揮的傳話助理綠枝,搬運工褚晏身邊的隨從小廝、廚房半夜爬起來燒水的伙夫、睡夢中被架走出診的濟藥堂大夫
一夜兵荒馬亂,第二天下午褚晏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虞秋秋歲月靜好的恬靜面容。
當時,虞秋秋正在給他擦汗,忽地對上他雖然睜開但卻透著虛弱的眸子,手上動作一頓,驚喜道“夫君,你醒啦”
褚晏沉默,無力但死死地盯著她。
虞秋秋放下帕子,雙手交扣于身前,微笑,乖巧
“你滿意了”褚晏想起昨天的事,雖仍舊氣不打一處來,但卻是一鼓作氣再而衰,聲音仿佛刮著砂礫發出的,沙啞至極,毫無氣勢,不像是質問,更像是
一生要強的男人,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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