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褚晏只覺自己的后槽牙有點發緊。
她是想說箭的落點是天意與她有過結的人又恰好被箭挑中也是天意
什么天意能這么損又隨她愿虧她說得出來
她就對自己的箭術這么自信么,她說三寸就三寸那萬一要是射偏了呢到時候現場這么多人,全都是證人這罪名她想洗都洗不掉
光是想到這,褚晏就一陣后怕,可偏偏干出這事的人,不僅不知道害怕為何物,那眼睛還眨巴眨巴著,一臉的單純無辜。
褚晏呼吸一滯,氣得牙癢,可偏偏又不能揭穿她,這意圖謀害皇子的罪名也不小,不僅不能揭穿,還必須得幫著她咬死了是意外。
“你”褚晏深吸了口氣,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這大庭廣眾的,又顯然不是個問話的好地方。
“沒事亂跑什么不知道這里很危險么”褚晏斥責道。
眾人“”
這里還能有比你夫人更危險的她可是差點連中兩鳥啊
這箭術,你說她準吧,她瞄的兔子那是一只也沒射著,你說她不準吧,又兩次恰恰好落在人那個地方。
就很難評。
眾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五彩紛呈、一言難盡,甚至多想一下,都感覺自己的褲子仿佛也漏風了,不由得又齊齊將腿夾緊,打了個寒顫。
帶走,趕緊把人帶走
萬眾期盼之下,褚晏不負眾望地板起了臉,聲色嚴厲“跟我回去”
虞秋秋兩頰鼓了鼓,連肩膀也耷拉了下來,腳下一動不動,有點不甘心“可是我才剛來,這來都來了,好歹也要帶只兔子回去吧”
“”
眾人聽得是心立馬就緊了,好家伙,人菜癮還大,你想要兔子,在場的人每人送你一只都行,趕緊走吧
最后,虞秋秋雖然沒有射到一只兔子,但卻是滿載而歸。
她立在帳前,對著那一籮筐的兔子,點餐點得美滋滋。
“唔,這只紅燒,這只烤著吃,這只做麻辣兔頭”
同是一筐兔,卻各有各的歸宿。
下人挨個記下,應聲而去。
虞秋秋回到帳中,滿足之余不由得心生感慨。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
褚晏嘴角抽了抽,看虞秋秋的眼神復雜至極,幾番欲言又止,但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打擊她。
他將虞秋秋按坐到椅中,俯身撐著兩邊的扶手,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問道“你以前學過射箭”
“沒有啊。”虞秋秋很是誠實。
褚晏卻是又氣涌上頭,雙眸微微瞇了瞇,這是在騙鬼呢她要是沒學過,能控箭控得那么精準人家日日練習的,都未必能有她這準頭。
“真的沒學過”褚晏決定再給她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
誰料,
虞秋秋卻是再度否認“真的沒學過啊。”
“這玩意兒還用學不是玩幾次就會了么”
褚晏“”
玩幾次就會了
褚晏臉色微變,
他看向虞秋秋清澈的眼眸,狐疑之下,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就算人的嘴上會說謊,難不成心里也會說謊
可真的有人會這般天賦異稟么更關鍵的是,這人還是虞秋秋
褚晏伸手握了一下虞秋秋的手臂,他一掌都能將她手臂給握上一圈。
就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還能是個武學奇才
那一刻,褚晏的認知仿佛遭受到了巨大沖擊。
“夫君你怎么了”虞秋秋見他突然跟受了什么打擊似的,摻住了他的手,關心問道。
褚晏從失態中回過神,心緒雖仍舊浪推浪,但面色卻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將手抽了出來,站直錯開虞秋秋的視線,強作鎮定道“沒什么。”
虞秋秋歪了歪頭,將信將疑“真的”
短短兩個字,卻好像踩中了褚晏的尾巴,只聽他忽然氣急敗壞“我說沒事就沒事”
虞秋秋看著這明顯過度的反應,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哦。”
“看在你今天表現的份上,我暫且大發慈悲不戳穿你。”
“不過,是因為什么呢”
虞秋秋陷入了沉思。
到了晚間,對著一桌全兔宴,虞秋秋吃得可歡。
思及這兔子是怎么來的,褚晏覺得自己有必要敲打一下她。
“你今天下午雖沒有射傷人,但三皇子此人眥睚必報,你以后離他遠一點。”
“周崇柯也是。”褚晏又添補了一句。
虞秋秋忽然抬頭,星星眼“你擔心我啊”
她可聽說了,下午的時候,她離開沒一會兒,狗男人就到處找她,聽那些人描述,瞧著還可緊張嘞
“呵男人”
“還故意冷落我,裝不在意我,看吧,一遇見事就露餡了。”
“我這么柔弱,獵場上又箭光無眼的,狗男人一定擔心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