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山站在那高處不肯下來,這些年被皇帝打壓得還不夠么,這日子可不見得比他好受。
即便他最近賢名日盛,皇帝顧及民心不敢動他,但這賢名能護佑他一時,難不成還能護佑得了一世他能保證他日后不會行差踏錯
這世間,有奶的才是娘,只要有人給予更大的利益,誰還會記得他虞青山的恩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來就不是一句戲言。
說到底,還得自身拳頭硬。
姚世忠自得地捋著白須,那虞青山終究還是沒活明白。
他看了看面前喜上眉梢的兒子,好笑道“這下不氣了”
姚文華將紙條放了回去“爹說得對,面子都是虛的,內里得到的實惠那才是真真正正自個兒的,再者,待日后那唐淼進了門,兒子好好將其調教一番,還怕拿捏不了唐國公”
“這么想就對了。”姚世忠起身,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瞧瞧,這又是他比虞青山強的地方,生個女兒抵什么用欲成大事,兒子才是真正的左膀右臂。
“等唐國公那批舊兵器送去,你記得安排好人,切記不要出了紕漏。”姚世忠囑咐道。
姚文華“爹你放心,路子都是原來的,兒子心中有數。”
上午拿了條子,下午唐國公手下的兵便將舊兵器和甲胄給一車車地運過來了,完了之后把庫房那些新的搬了個空,那些個兵一個個訓練有素,動作快得很。
監丞在旁邊看著,只覺眨眨眼的功夫,他這庫房就空蕩蕩了,就跟土匪進村被掃蕩了一樣,真真是一件也沒留下。
因著他那漏風的嘴巴,尚書大人被唐國公拿住了七寸,最后沒拗過,只好捏著鼻子批了條,禁軍統領事后聞見風聲,立馬就跑去尚書大人那鬧了,尚書大人好聲好氣安撫了大半天,最后把他叫去了撒氣,連罵的話都不帶重樣的。
他這一天是光在那聽掛落了。
真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
蝦米唄
“大人,屬下看您這臉色不太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休息,這清點的事情,交給屬下來辦就是了。”說話的是監丞手下的一個主簿。
有人分憂,監丞自是樂得輕松,再者,他今兒這心靈的確是受到了創傷,需要回去緩緩。
“行吧。”監丞幾乎是立刻接受了這個提議,走之前才想起囑咐了一句“你仔細著些。”
主簿躬身俯首“大人放心。”
監丞走后,幾個衙役問道“是現在就開始清點么”
這滿地堆成山的甲胄兵器,能修的得拿去修,不能修的才會熔了重新煉。
而在這之前,他們得先分揀一遍。
主簿看了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完的,先放這兒吧,明天再來清點也是一樣的。”
衙役們聽完后一個個都露出了笑臉,還是主簿懂得體貼人啊,不像監丞,為了應付上頭的任務,時常催促他們干活。
眾人勾肩搭背地離開。
是夜,月黑風高。
鑄造署被打開了一道小門,今日剛送來等待熔鑄的廢鐵,被一群穿著黑衣的死士運出來了整整二車。
而另一邊的暗處,唐國公見狀則命人悄悄跟了上去,定要摸清他們窩藏的地點,以便日后一舉端之。
待人都走后,兵部尚書李遂頃刻便朝唐國公行了個大禮。
“你這是作甚”唐國公見之便要將其扶起。
李遂卻是感激不盡堅持要將這禮行完。
若不是國公爺今夜拉他過來,他還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手下出現了這樣的紕漏,皇上怪罪下來,他自是難辭其咎,國公爺今日告知于他,分明就是為了拉他一把,是在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國公爺大恩大德,李遂沒齒難忘,當行此禮。”
唐國公很是無奈,白日里他押著其批條子太過蠻橫,聽說李遂后來應付禁軍統領應付得焦頭爛額,告訴他這件事情,一則是想要里外兼攻,二則,也有一部分是想要補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