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開春,北遼使臣商討起了回程事宜,這比他們原本預計的時間要早了許多,至于原因
眾人看向了赫連云錚,殿下此行目的未能達成不說,還丟了個大臉,應該不會想要繼續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吧
眾人暗自揣測著,心里有數,卻一個個都閉口不言,開玩笑,拿這事去觸殿下的霉頭,不要命了
是以,在相互推諉之下,他們只道是最近天氣晴好,適宜啟程,借此來問問赫連云錚的意見。
赫連云錚修長的手指搭在了眉骨上,眼睛閉著閉目養神,許久之后,才道了個“可”字。
短短一個字,難聞喜怒,但想來,總歸是心情不太好的。
他們這次來,可謂是吃不了兜著走,只不過那大雍的皇帝還給他們留了幾分體面,沒把事情掀到明面上讓他們下不來臺,就是這么離開總歸是有點灰溜溜的味道。
眾人得了首肯,便回去準備起了回程的事情。
赫連云錚獨自一人坐在椅中,雙目低垂著,維持著這以手撐額的姿勢坐了許久。
直至夜幕低垂,屋內點了燈,他的眸子忽然掀了起來,棕褐色的眸子中印著一團火光,無端銳利。
那日三皇子分明將事情都鬧到了大雍皇帝面前,可事后,大雍皇帝對此卻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眾人皆以為這是晟帝給他們的最后的體面,恨不能感恩戴德,見好就收。
但如果晟帝之所以沒有追究,是因為他對原本應該造成的結果樂見其成呢
或許,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和晟帝的目的是一致的。
大雍的兵權一大半都在唐陸兩家手里,而唐陸兩家又定下了兒女親事要聯姻,他若是晟帝,只怕也是睡不著的。
只是唐家祖上是開國功臣,幾代下來子嗣興旺,出的都是英才,到了這一代,手里都握有實權不說還十分團結,若是要動唐家,那必定是要大動作牽一發而動全身。
唐家就是再忠心,逼急了,誰又敢肯定他們不會跳墻呢,沒有十足的把握,晟帝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會輕舉妄動。
而陸家卻與唐家不同,陸家是近兩代才起來的,雖也是戰功赫赫,根基上卻沒有唐家雄厚,就是后輩里頭,也只是出了陸行知這么一個將才。
晟帝如果想掐滅唐陸兩家聯手的可能,對陸行知下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晟帝分明就是想借他之手除掉陸行知
赫連云錚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溢出了一聲低笑。
真是好一個老狐貍,竟是將他也給算計了進去。
赫連云錚搭在眉骨上的手放下,喚人進來吩咐了幾句。
下屬領命而去后,屋內再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安靜得連窗外的風聲都仿佛能聽出幾分形狀,他的眸子暗了暗,唇角卻弧度不減。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褚晏跟虞青山借了人,最
近一直都在盯著赫連云錚的動靜。
雖說赫連云錚最近看似安分了下來,甚至都沒來虞秋秋這兒找存在感給他添堵,但他可不信以赫連云錚的性子,會真的甘心無功而返。
都快要回去了還這么安靜,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人指不定是又在背后琢磨著搞什么動作。
他盯著赫連云錚,也純屬是防患于未然了。
這日,褚晏聽著暗衛的匯報,眉頭漸漸攏了起來。
“他們來往十分隱蔽,導致我們最近才發現,據觀察,應該是接觸了有一段時間了,至于那北遼八皇子和姚家人接觸的原因,我們目前還沒有查探明白,他們十分謹慎,想要查明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褚晏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出他所料,赫連云錚靜悄悄,果然是在背地里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