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離開的太子殿下,在王駕即將出發前往野熊出沒的地區時,果然又不放心地回來了。
馬車里坐著四個人,除了盡量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史官之外,剩下三人之間的氣氛很詭異。
陰嫚有點坐立難安,她開始后悔擠上父親的車架了,早知道還不如自己坐一輛車。
她原本想在和父親同乘的時候,多和父親敘敘舊,問一問巡游路上的見聞。但現在看來,有大兄在她根本不敢開口。
大兄最近越發氣勢迫人了。
陰嫚用眼神向父親求助。
方才父親要她幫忙的時候她可是出了力的,現在輪到她需要幫助了,父親可不能拋下她不管。
秦王政
秦王政戰術性地翻看奏折,回避了女兒的視線。
陰嫚不可置信地看向父親,父親怎么這樣她還是不是父親最疼愛的小公主了
扶蘇輕笑一聲,他就知道會這樣。
以前的父親當然做不出這種事,但現在的父親可是恢復了前世記憶的。
最近的夢境已經走完了駕崩前的部分。
之前父親一直有一種自己是旁觀者的感覺,并不能百分百代入夢中自己的心態。但是自從生前記憶全部回籠后,那些記憶仿佛徹底融入了父親的神魂中,讓他的思維邏輯和上輩子大權在握多年的始皇帝重合了。
權勢確實是一劑毒藥。
年輕時候的父親還能算得上君子端方,當了十年皇帝之后嘛,難免任性一些,有時候也不太在乎旁人死活。
你跟當皇帝的聊什么良心
雖然父親已經在努力克制了,這一世的記憶思維也盡量中和了那些不利影響。可父親畢竟這幾天才剛剛融合上一世的心態,正是受影響最嚴重的時候。
連扶蘇勸他不要去以身犯險都勸不動,陰嫚那點小委屈就更別指望父親會體諒了。
扶蘇也沒辦法,只能等過些日子父親調整過來后,再和他算最近的賬。
大約秦王政自己也察覺到了異樣,這幾日一直不怎么消停。
獵熊回來之后一點不閑著,不僅明面上四處巡視,找機會把想干的干了,私底下還在派人尋訪剩下一些還沒獵殺過的野獸。
被派去統籌這件事的是蒙毅。
蒙毅不太理解
“王上為何如此著急”
不是說還要在這里等候好些天,等到大鮫出現嗎最近一點大鮫的影子都見不到,短期內他們肯定不會離開膠東的。
秦王嘆氣
“愛卿你不懂。”
再拖幾日他心態調整過來之后,就沒辦法頂著愛子的壓力,不管不顧地去和野獸搏斗了。
趁著現在他“病”著,可以任性一點。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他昨日還聽見扶蘇在和史官打商量,說齊地沒有巨鱷,這是人力無法干擾的事情。既如此,不如就記載為“王上原有斬
殺巨鱷之心,奈何巡游途中不曾碰見”。
這樣一來,秦王政之前說的話就不算吹牛。不是他干不掉巨鱷,是附近沒有,這也怪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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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扶蘇就可以理直氣壯地阻攔父親去其他地區尋找巨鱷了。
誰讓之前秦王政用的借口是“史官已經記錄下來,若做不到寡人會遭后世嗤笑”。
秦王政察覺到了危機。
再這么下去,扶蘇遲早能給他把所有猛獸都找到合理的說辭,讓他省去獵殺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