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得問他。”微山攤手,“不說別的,至少得把他弄出來療傷,朝萊身體一直不好,再跪下去,我怕他出格什么三長兩短,劍閣后繼無人。”
“他不聽勸,就把他打暈拖出來。”
藐岱一語,縱是粗獷如微山,也不由得話頭一頓“朝萊畢竟是閣主,我哪能上手把他打暈所以,還得你這個典法長老來,沉霜當年予你金鞭責成之權,今日正是用上的時候。”
藐岱行事果決,立刻繞過微山伸手去推門,然而瞬息間門上銀光一閃,鎖閉陣法驟然浮現眼前,擋住二人去路。
藐岱轉頭向微山,微山無可奈何地對視回望。
藐岱于是抬臂將微山攬至后方,以手中金鞭砸上陣法,銀光更勝刺痛雙目,然而陣法堅固,分毫不動。
藐岱高聲道“閣主是時候出來了”
孟朝萊的聲音從銀光后虛弱傳出,話語卻頑固異常“不必勸我讓我一個人待著。”
微山見藐岱得到了和自己之前一樣的回答,焦急問“要不強行破陣”
藐岱未答,手執金鞭再一次擊向陣法,陣法在強攻下動搖了一些,但下一刻,又馬上被靈力補全。
看來孟朝萊是鐵了心不愿見人。
“恐怕破陣也無用,如果他不想見人,就能變著法子把自己關起來。”藐岱臉上一片冰霜。
“但這朝萊是閣主,他不能”
“我知道。”藐岱回答,她思索片刻,忽然問,“我聽聞山外事,無涯仙尊被魔君擄走,連帶著落進他手里的浮萍劍也被奪走”
“對,這事發生在倚泉寺。”微山神色復雜,雖然無涯仙尊與劍閣恩斷義絕,但被魔君劫掠這種事,卻
還是讓人唏噓不已。
“我去一趟天上都,找人來讓孟朝萊出門。”
“你聽說了嗎魔君奪回了凝夜紫宮,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謝督領鎖起來。”
“我聽聞不僅如此,他還給謝督領上刑叫魔族們都在下面看著”
“嘶墮魔們要是看了這種場面”
“呵,邪魔們還會怕血不成。”
“不,我的意思是,墮魔們一直比較地放蕩不羈,越是暴力,越叫他們興奮,怕是當場就會抓過人做些不堪入目之事,縱然謝督領承受住魔君的打罵,看這些東西,怕是要臟了他的眼。”
“真是這樣嗎那親自鞭打謝督領的魔君豈不是更興奮,然后就啊”
正在八卦的執吏被一柄扇子敲在顱頂,尖叫一聲一蹦三尺高“誰打我”
然而他轉身一看,見頂頭上司裴汶就抱著竹簡卷宗站在他身后,登時腿都軟了“大大大大人”
裴汶看著他,冷笑道“我道我桌上的活怎么永遠都干不完,原來是你們幾個偷奸耍滑,整天圍在這里講些粗鄙之語,不務正業。一個個的連魔族的影子都沒見過,怕是眼前出現一個魔頭,你們連它是天魔墮魔都分不清,還在這里妄語墮魔放蕩不羈”
他一通亂罵,到后面直接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然而沉默更讓執吏們鵪鶉似的縮著頭,不知道這話哪里戳到了裴汶痛處,能把他氣得這樣跳腳。
執吏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想想裴汶畢竟和謝邙相熟,似乎勉強能夠解釋。
裴汶咬著牙,目光來回掃射,久久才又道“這便也就罷了,謝督領之事,哪容你們在背后議論,還不速速把卷宗抱去判”
說罷,他就將手里成壘的簡牘往前一扔,摔進執吏懷里,把人砸退好幾步,隨后怒而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