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轉眼間又過了數十招,兩把神兵相擊,火花迸濺。
應商橫刀一砍,孟沉霜豎起劍刃,左手按住劍尖抵擋,劍身在巨力之下彎成月牙形。
死死僵持之間,應商瞥見浮萍劍劍身中央一道極淡的裂痕,雙目忽睜,手上卡頓一霎,當即被孟沉霜抓住破綻用魔氣一撞,劍身瞬時把長刀彈了出去。
浮萍劍震顫清鳴如鷹嘯。
孟沉霜乘勝追擊,要把燕蘆荻從這人手里搶回來,應商眉頭緊蹙更加兇猛還擊。
就在兩人馬上要鋒刃交錯刺破彼此喉嚨的前一刻,另一柄劍忽然插入其中,在刀劍相錯處向上一挑,把兩把兵器都掀翻向上,各自打退。
震波狂怒,山崩地裂般久久不息。
突如其來的打斷讓兩人俱是一驚,向長劍來處一看,竟是謝邙艱難地從溪水中支撐起了身體,忽然擲出了一劍,血水從他腹上汩汩流出。
應商看著謝邙的狀態,緊皺眉心“謝督”
dquoheihei”
“應商”孟沉霜的劍堪堪停在應商脖頸前半寸,狐疑橫眉斜睨著他,對于他不穿衣服還要把燕蘆荻死死攬在臂彎里的行為,十分不悅。
應商聽到謝邙和孟沉霜熟稔的話語,也面色霽冰,仍顯戒備從浮萍劍一路掃上孟沉霜的墮魔青瞳“謝督領,這是你抓住的魔頭么為何殘劍會在他手中”
孟沉霜冷笑回擊“我的劍在何處,與你何干”
“因為我鑄這把劍,不是為了讓一個魔頭用它來殺人。”
“你”孟沉霜盯緊了眼前這個滿身落拓的健碩男人,“你鑄了浮萍劍,你是太茫山萬兵客”
孟沉霜望向應商手中刀,刀柄果然刻著與玉猩刀相同的浮云流水紋。
浮萍劍從沒刻過紋跡,從劍身到劍柄,一片光滑如鏡,但當年孟瞰峰把重鑄好的殘劍帶回來給孟沉霜時,告訴過他,這是太茫山萬兵客的手筆。
應商拒絕回答,卻始終緊握著手里長刀,隨時準備割了這魔族的腦袋。
“李渡。”謝邙又喚了他一聲,隨后緩了口氣,才繼續道,“放下劍,到我這兒來。應道友,若你還信我幾分,也請你放下刀。”
應商向謝邙的保證妥協,挪開鋒刀以后,孟沉霜才緩緩收了劍,退回謝邙身邊,小心地將他扶了起來,上手
探了探貫穿謝邙腰腹的刀傷,牙關越咬越緊。
“無大礙。”謝邙低聲同他說,“不必怪他。”
方才大量靈力注入謝邙經脈,險些送他渡飛升雷劫,燕蘆荻一刀捅進他的丹田,瞬間使的謝邙被強行推高的修為滑下,注入的靈力又隨著傷口散出,終于止住這處險局。
謝邙的意識模糊了片刻,緊趕慢趕地醒來,才沒讓現場釀成又一場慘劇。
然而孟沉霜默然片刻,冷冷抬眼“因為你習慣了中傷丹田,所以無大礙,又想著反正總要這么做,燕小花下了手,你倒要謝謝他了,是嗎”
謝邙沒有說話,他看了孟沉霜一眼便像被火燒般挪開了目光,失去血色的雙唇抿緊,仿佛一座寂寥不言的冬山,眼睫輕顫,如枯枝搖曳。
孟沉霜注視他的側臉,輕聲問“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自傷丹田金丹,也要露出這幅表情嗎”
謝邙似乎僵了僵。
然而孟沉霜說完便罷,不管謝邙是不是還要換副神色來給他看,低頭點穴止血去了。
應商見這魔頭的確聽謝邙的,勉強愿意暫時和平以待,但此刻看著對面過從甚密、俯首帖耳竊竊私語的兩人,這份信任又變得搖搖欲墜,他看著謝邙的目光微變“謝督領與這魔頭是什么關系”
“入幕之賓。”謝邙淡淡道,隨后垂著眼睛去看孟沉霜的神色。
孟沉霜看上去不怎么高興,有一塊堅冰浮在他眉間,不知道是因為謝邙的傷勢太過嚇人,還是別的什么。
應商“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