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邊的架子上放著一只銅盆,盆中是清水,但搭在盆邊的絲帕卻被染成了淡粉色。
孟沉霜身上的血跡和其他痕跡都被清理過了,又換了身衣物。
“南澶,”孟沉霜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似乎不是春血散的原因,喉嚨里扯著有些疼,“你什么時候把我帶回來的”
“就在剛剛,我叫了酒樓做菜送來,現在還沒到。”謝邙端了一杯溫水過來,孟沉霜沒有起身,側躺在床邊,就著謝邙的手從杯沿抿了幾口水,“你看得見,也聽得見了”
“都無礙。”
“這便好,我問過聶肅芳,他道這藥解了之后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狀,不過,你可還覺得不適”
孟沉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背,夢中蕭緋在亂箭中穿行的景象仿佛還歷歷在目。
那些箭矢沒能穿透鐵甲,但撞擊的力度足以在蕭緋背后留下密密麻麻的淤青腫脹。
湯泉殿中燭火高照,李瑾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放輕了動作,幾近虔誠地吻過他背后的每一處傷痕。
“背上疼還是腰上”謝邙問道。
夕陽在河水中燃燒,像是千萬盞燭火搖晃,透過窗欞,倒映在謝邙英俊的面容上。
他的眼睛像墨一樣黑,被夕照攏上一層昏黃的光。
夕陽好似與與那湯泉殿中的燭火交錯重疊。
“我不疼,但是,”孟沉霜的手指抓住謝邙在光中垂落的衣袖,不知為何,某種茫然強烈的情緒驅使著他說出漫無邊際的話,“我做了個夢。”
“什么樣的夢”謝邙的手掌落在孟沉霜的后背與腰間,輕輕打著旋揉按,即便是不疼,一番折騰下來,也會緊張疲憊。
方才在明覺觀后院,孟沉霜正襟平躺,仿佛任君采擷。
眼下他隨意
側躺著,單穿一件絲袍,左衽松松垮垮地垂開,肌膚被夕陽映得仿佛流光,正被謝邙的手掌撥動,但二人間的氣氛卻如流水般柔和,沒有半分旖旎的意味。
孟沉霜享受著無涯仙尊的親手按摩,腦袋又往他腿邊蹭了蹭“我夢見了昭宗李瑾,也夢見了你。”
“我和昭宗出現在一起嗎可惜昭宗殯天太早,我從未有機會與他相見。”
“不。”孟沉霜抬眼向上望著謝邙,“我夢見的昭宗,是你的樣子,是蕭上將軍夜闖禁宮,與昭宗同浴湯泉的故事。”
“你夢里的昭宗用著我的臉蕭上將軍又是何人”
“是我。”
謝邙輕笑,似是松了口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日我們不該聽那一出話本。”
孟沉霜不置可否,眉目間仍是深思。
謝邙又問“在魔域時你也常做夢,是不是也像今日這般,夢見了面具戲子演出的故事”
孟沉霜“那些都是虛構的戲碼,從不入夢。”
謝邙“夢也是假的。”
是啊,夢也是假的。
忽然有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孟沉霜的腦海。
孟沉霜因為魔君燃犀墮魔之故,時常夢到過去與謝邙雙修之事。
可系統從來不會彈出綠色防護,因為這個世界早已不再是游戲。
孟沉霜腦海中猶疑系統,為什么這一回彈出綠色防護剛才的夢也是游戲的一部分嗎
搜索中,無權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