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摔在桌邊,又懼又怒“孟朝萊你”
可孟朝萊看上去比他還要恐懼,翻身下榻近乎連滾帶爬地縮進墻角。
孟朝萊手上臉上蹭出數道傷痕,血珠溢出,可他臉上的潮紅竟比這血還濃。
莫驚春不明所以,恐懼、氣憤、委屈一齊涌上心頭,攪和在一起,讓他渾身戰栗。
明明他還什么都沒做,只是躲得遠遠的,為什么孟朝萊又這樣蠻不講理地闖進他的生活,沖他發火,叫他滾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難道是遇見孟朝萊這個人嗎
莫驚春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剛藏起來的忘塵劍,拔劍出鞘,雙手握住劍柄,一步一步走向孟朝萊。
孟朝萊像只瘦骨嶙峋的野獸般縮在角落里,牙關打顫,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么,可他望著莫驚春的雙目卻如同真正的獠牙。
見莫驚春拿起了劍,他卻忽然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好,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我不是”莫驚春胸中的怒火和憤恨又漲幾丈。
孟朝萊是覺得他拿了劍就一定是來殺人的
他在孟朝萊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不是柔弱可欺至極,就是兇惡狠心至極么
“快殺了我”孟朝萊的手指幾乎要抓進地里,留下一長串鮮紅的血痕。
“我要是不呢”
這是莫驚春第一次在孟朝萊臉上看到近乎絕望的神情。
記憶的洪流忽然傾瀉而來,八因山上,翠竹林中,自己捧劍讓孟朝萊殺他時,孟朝萊也同自己一樣怒不可遏嗎
“我要控制不住了,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你會后悔”
“現在就殺了你,我也會后悔。”
莫驚春想了很久,如果有哪一日他要親手送孟朝萊下九泉,他一定則良辰吉日,手書檄文,奉天拜地,沐浴焚香,齋戒凈手,用天河水洗刀,用黃金石礪鋒,最后整整齊齊地砍斷孟朝萊的頸項。
再把分離的尸首縫好,往里面灌上防腐的藥水,在外面涂滿芬芳的膏脂,保他千年不腐、萬年不壞。
最后選一處洞天福地,蓋棺下葬。
但絕不是現在。
下一刻,孟朝萊猛地一彈,把莫驚春撲倒在地,忘塵劍哐啷脫手。
他的雙眼血紅又迷離,渾身滾燙,兩人這樣靠近后,莫驚春才意識到孟朝萊
身上異常的發硬。
“你到底想唔唔”莫驚春的聲音被孟朝萊的吻打斷。
這根本稱不上一個吻,倒更像是猛獸的壓制和舔舐。
孟朝萊嘗到血腥味,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一點,可他怎么也壓制不住猛烈的藥性,它不只是催動血熱,而幾近控制了孟朝萊的心神。
是剛才的香。
似乎是某種催丨情丨藥。
可靜之似乎毫不知情,靜之也沒有理由給自己下這種藥。
是誰盯上了靜之
有人想害靜之,不,不heihei現在最可能傷害莫驚春的人就是孟朝萊自己
孟朝萊抬起一拳,狠狠砸在自己臉上,直把自己打得翻滾倒地。
莫驚春暫獲自由,可濺上眼皮的熱血卻讓他的大腦一瞬空白,緊跟著追到孟朝萊身邊什么控制不了你怎么了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