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玉復走過去坐下,又轉身取桌上金瓢盛酒,往玉復的那一只里摻了水兌淡酒味,又加了半邊靈丹。
玉復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把金瓢放入自己手中,他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孟沉霜“我不能喝真酒嗎我還沒有嘗過呢。”
“就是因為你沒有嘗過,怕你不慎酒力,今晚真醉了。”
“醉了就醉了,夜已經深蕭先沉霜,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洞房嗎”
“不洞房,”孟沉霜用手中金瓢同玉復碰杯,“如何禮成”
話音落下,他一口飲盡瓢中清苦的臘梅酒,玉復也學著他的樣子,喝完一瓢酒。
靈丹淡酒的溫熱順著喉管直入丹田,他的臉上很快泛起淡淡紅暈。
“可是我不會。”玉復小聲道,“以前也有大夫勸我別干這種事,說我身體弱,當心馬上風。”
孟沉霜忍不住露出笑來“給你調養了一年,哪里有這么弱,至于不會,我教你便是。”
他解開床邊束住朱紅色帷簾的赤金勾,叫玉復脫了鞋,坐到床中間來。
燭影燁燁,人影朦朧。
玉復慢騰騰地在孟沉霜露丨骨直白的教學說辭中伸出手,觸到這方他戀慕已久的溫涼暖玉。
轉眼日上三竿,伺候在外的仆從聽著房內依然沒動靜,遣了一人去回稟公主。
酈陽公主聽他說二人還未起,想來是玉復還在病中,身體疲憊,多睡一會兒也好,總歸她也不可能讓蕭先生來給公婆舅姑敬茶。
又聽說昨晚房中不曾叫過水,她懸著的心略放下一點。
若是真讓仙長屈尊降貴做了妾,還要陪她家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做那檔子事,酈陽公主實覺自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更不知道蕭先生要如何想他們家了。
她再次吩咐府中人,從今往后一切如常,仍把蕭先生當世子師長敬著,不可逾距。
標蘭軒中鳥雀啾啾,瓊巧兔跳上花臺,張開三瓣嘴,啃照夜蘭的花骨朵吃。
屋中一片靜謐,唯有潺潺流水聲。
玉復醒來一會兒了,他望著屋中間地上的活水溫泉池,靜看水流日光波動。
他知道蕭先生是方位之人,但昨晚卻是他第一次見蕭先生施展這般奇巧的仙術。
先是揮袖便織就陣法,阻隔了房屋內外聲音,又指尖山洞,直接在屋子里憑空造出一方溫泉。
昨夜兩人鬧了好一通,本都累了,可這溫泉一泡,舒筋活血,再次勾動欲念,直折騰到后半宿。
玉復耳尖紅了紅,轉過頭看向孟沉霜,孟沉霜昨晚上又要用自己教他,又要配合他練習,大概是累狠了,現在還沉沉睡著。
玉復把臉埋進他披散的發絲間,又抱緊了孟沉霜。
孟沉霜朦朧轉醒時,覺得腰后好像有什么不對勁,聲音沙啞地問“昨晚上還擔心精盡人亡,如何今日就不擔心了”
玉復探頭去啄孟沉霜的眉眼,尤其是那軟彈纖長的睫毛。
少年人,食髓最易知味,又開始解孟沉霜的衣帶。
繡帳暖霞深淺后,巫山云雨往來中。”玉復叼著櫻桃,含糊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四句可不對仗,嘶你倒是嘴利牙尖,還是不要說話了。”
辰華公主與聶統領班師回朝時,聽說了玉復的婚事,大為驚駭,與孟沉霜密談許久,才放下心來。
標蘭軒中的日子便如此隨照桑河波濤滾滾流去,玉復及冠之時,身子骨好上了不少,沒想到那沖喜之說當真有效。
酈陽公主與永平王請孟沉霜作為師長,為玉復賜字,本說是溫如,但這字犯了昭宗名諱,便改作字南澶,又字聆安。
孟沉霜又贈了一把劍給玉復,作為加冠賀禮,他身體恢復,已經可以使得動鐵劍了。
玉復歡喜異常,問孟沉霜這劍的名字和來歷。
“鹿鳴劍,至于來歷”孟沉霜遲疑了一會兒,“它是從一只上古兇獸的窩里被挖出來的,沒人知道上一位主人是誰,也不知是由何人所鑄,但的確是把好劍。”
玉復也覺得這劍在手中仿佛一位老友,十分熟稔。
他每日晨起練劍后,會仔仔細細把劍擦拭一遍,用劍架盛奉,規整肅然地擺放在靠墻的幾案上。
隨著玉復身體漸好,京中邀約永平王世子的宴帖也逐漸多了起來。
孟沉霜不想和這些王孫公子有什么接觸,只有某些私宴小聚上,他會陪玉復一同前去。
這種小聚上多是和玉復年歲相仿的少年子弟,他們知道這位蕭先生是玉世子為沖喜取回來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