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個不顧轄下學子前程的惡毒父母官”余縣令沒好氣地敲了敲余子升的腦門兒,吹胡子瞪眼,“過幾日,私塾休沐,你給蕭家下個帖子,我想看看那個孩子。”
余子升放心下來,笑嘻嘻地應了,轉頭就和蕭元青通了氣。
蕭元青聽了這話就傻眼了,當場給余子升表演了一個憨憨撓頭,“這曜兒不過剛開蒙,縣令大人公務繁忙,怎么突然想見曜兒了”
說著,蕭元青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警惕地盯著余子升,“不會是知道你侄子受了打擊,故意打壓曜兒吧子升,我們可是好兄弟,曜兒也叫你一聲叔叔,你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曜兒受委屈啊”
余子升忍不住扶額,“我爹至于那么小心眼嗎”
“那可未必,孩子都是隔輩親,萬一你爹特別心疼你侄子呢”
余子升滿臉無奈,要不是蕭元青一身怪力,余子升都想和他動手了,這么個腦子不靈光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生出蕭景曜那么個天才兒子的莫不是把他的腦子一起長在蕭景曜頭上了
余子升百思不得其解。
蕭元青還在云里霧里呢,府上又來了位貴客縣學教諭王茂才。
大齊重視文教,在鄉鎮辦有社學,縣城有縣學。社學倒不是為了科舉而辦的,有點類似后世的掃盲和普法。進社學講學的標準也低,主要給百姓講解大齊律,淺顯地普法,目的在于教化百姓,便于治理國家。
為科舉設立的官學,縣有縣學,府有府學,州有州學,天子腳下,還有大名鼎鼎的國子監。
也就是說,在南川縣,縣學就是最高級別的科考重點學校,不管是夫子的學識水平,還是教學質量以及教學資料,都比外頭的私塾要強上許多。
打個比方,孫夫子的學問已經夠深了,現在還是秀才功名。這位王教諭,正兒八經的舉人出身,縣學里另外兩位訓導,則都是秀才。
師資力量和辦學條件都是南川縣巔峰的存在。
縣學由教諭主管,類似于后世的教育局局長,同時也是縣學的校長。這等人物,擱以前,蕭元青這等不學無術的敗家子,路上碰上這位王教諭,都得繞道走。
這么一尊大佛突然登門拜訪,別說蕭元青了,就連蕭子敬都暈頭轉向,不知如何是好。
這對學渣父子對學問深厚者的敬畏,真是如出一轍。
蕭景曜心里倒是有個模糊的猜測,但也算不得準。他上輩子也經歷過清北招生辦老師現場搶人的大場面。不過現在嘛,他雖然有個神童的名聲,但也只是剛開蒙,用搶人這個詞,貌似也有些不妥。
再說了,能進縣學念書的,都得是生員,也就是秀才。就算有附學生,也不知多少人打破頭去搶呢。蕭景曜再自信,也不覺得六歲的自己能讓王教諭破格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