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祖見蕭元青主動對自己抱拳道賀,心中暗爽,假惺惺地笑道“蕭少爺的日子過得也不差,那間鋪面的進項可不少。”
蕭元青心下一緊,這家伙不會是看準了賈縣令貪財,仗著賈縣令的勢,讓自己也給出大筆孝敬銀子吧
五百兩,蕭府五年的進賬都沒有那么多。
再說了,就算有這么多銀子,蕭元青也不想被孫耀祖逼著給孝敬錢。真給了,功勞是孫耀祖的,他就是個純純的冤大頭。
蕭元青是不精明,但也不傻。
這會兒,蕭元青卻開始裝傻,震驚地看著孫耀祖,仿佛聽到了什么荒謬絕倫的事情,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孫耀祖,“我的鋪面進賬頗豐這話你去和南川縣的小孩子說,小孩子們都不信誰不知道我和我爹都是出了名的敗家子,別說是南川縣,就是隔壁淇水縣和鳴山縣,都知道咱們南川縣有個姓蕭的人家,專出敗家子。你說我掙了銀子,還不如說明天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來得靠譜。”
孫耀祖冷笑一聲,意有所指,“你確實沒有賺錢的本事,但你有個會賺錢的朋友。劉慎行這些年可沒少照拂你,怪不得要孝敬大人的時候,都推三阻四,還厚著臉皮哭窮。”
這孫耀祖根本就是故意找事蕭元青臉色一沉。賈縣令見狀,一張圓臉也落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蕭元青,“怎么不高興”
蕭元青低頭,“草民不敢。”
站在賈縣令身后的那位身著豆青色錦衣的戰痘公子戲謔地看著蕭元青,語氣輕佻,“聽說你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投壺博戲斗雞斗蛐蛐兒都鮮有對手”
蕭元青不喜歡對方的眼神,那黏膩輕視的目光,仿佛在看戲子一般,令人覺得恥辱。
但蕭景曜還在,蕭元青不允許自己任性,強忍住心中的不快開口道“都是年輕時不懂事,貪玩了些,別人笑話我,給我傳的這些名聲,都是些虛名,太過夸大。”
孫耀祖當即接話,“虛名不虛名的放一邊,既然你有這樣的本事,就給大人露一手解解悶”
蕭景曜心中怒火升騰,不顧蕭元青的眼色,怒瞪孫耀祖,“家父并非賣藝取悅人的戲子,還請你放尊重些”
“嘿,又是你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家伙”孫耀祖一見蕭景曜就想起當年被他一句話羞辱之仇,一時間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孫耀祖更是張狂,“你爹的名聲,還真沒比戲子好到哪兒去”
“再說了,能在大人跟前露面,那是你爹的福氣,我好心幫你爹在大人面前露臉,你可別不識好歹”
蕭景曜歪了歪頭,滿臉疑惑,“既然如此,孫伯伯怎么不先露一手機會難得,縣令大人正在看著你,你再藏拙,實在是對大人不敬”
“一派胡言”孫耀祖在蕭景曜身上沒討到便宜,惱羞成怒,“論及吃喝玩樂,我哪能和你爹相比”
“可是,當年你就從我爹手里贏走了兩個縣里最好的店鋪呀。”蕭景曜一派天真地說大實話,“那可是我們家最后一點產業,聽我娘說,我爹回家后被收拾得特別慘。”
這死孩子怎么這么難纏孫耀祖險些抓狂。這話要是蕭元青說的,孫耀祖還能再諷刺幾句,但說這話的人是還沒滿八歲的蕭景曜,孫耀祖再出言諷刺,倒顯得他小肚雞腸,和個孩子拌嘴。
以孫耀祖的人品,當然不會覺得和蕭景曜計較有什么不對,但現在還在縣衙,新來的賈縣令正在堂上坐著,孫耀祖再張狂,也得披上一層人皮。
見孫耀祖被蕭景曜噎住,賈縣令看向蕭景曜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興致,偏頭給了一旁的兒子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