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劉慎行又低聲咒罵了幾句,咬牙切齒,“這他奶奶的都是些什么事晦氣改日咱們哥兒倆都去廟里拜拜,去了一身晦氣。”
蕭元青想了想自家那一排的祖宗牌位,覺得還是給祖宗多上幾炷香更靠譜,直言拒絕了劉慎行的提議,“我今晚就去跪一晚祖宗牌位,列祖列宗們就算瞧不上我這個敗家子,應該也舍不得讓曜兒跟著我受罪。”
劉慎行“”
你他娘的說的真有道理,有個得祖宗保佑的神童兒子了不起哦
蕭景曜同樣無語凝噎,為什么親爹的腦回路總是這么異于常人
但是讓蕭景曜萬萬沒想到的是,劉慎行的麻煩還沒過去,賈縣令身邊的茍師爺就笑瞇瞇地來了蕭府,話說得客氣,語氣卻不容反駁,強勢地將蕭元青和蕭景曜都請進了賈縣令家。
用這位茍師爺的話來說,就是,“縣令大人聽聞府上小公子天資聰慧,穎悟絕倫,特邀你們父子一人前去府上做客。一位,請吧。”
蕭景曜就覺得劉慎行那話說的很有道理,對于新來的縣令和師爺來說,他們的姓真就合上了他們的性格作風。
瞧瞧這位茍師爺倨傲張狂的模樣,確實是條仗了人勢的惡狗。
這是蕭景曜第一次來到縣衙。還是那樣熟悉的布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里頭住的人不一樣了,原本讓蕭景曜覺得頗為溫馨放松的縣令家宅,現在卻透著一股冷肅。
蕭元青緊了緊握住蕭景曜的手,深吸一口氣,抬腳跟在茍師爺身后進了正門。
蕭景曜用力握住了蕭元青的手,無聲地安慰他。
蕭景曜的身量長得比同齡人快一些,還未滿八歲,已經快到蕭元青的胸口,配上他穩重的步伐以及從容鎮定的神情,倒是讓人忽略到了他的年齡,可以拿他當小大人來看待。
堂中正位端坐著一人,
一張臉像是從一個圓滾的皺皮包子上戳出了幾個孔似的,肥頭大耳,滿面油光,青綠色的官袍繃在他身上,莫名讓蕭景曜想到了癩。
客觀來說,能當官的,相貌其實還算過得去,沒什么歪嘴斜眼丑得讓人覺得眼睛疼的。但這位五官雖然端正,卻太過富態。看出來舉人的生活確實十分滋潤,一般人想把自己吃成這樣也沒這優渥的生活條件。
太胖,就會顯得油膩,再加上賈縣令貪婪的本性,從瞇縫眼中透出來的精光,愣是將他本就不高的顏值又拉低了一個檔次。
賈縣令身旁還站了個一十來歲的年輕人,五官就如同從賈縣令臉上抓下來再貼上去一樣,就是身形比賈縣令瘦了一圈,看上去就是一個大肉球旁邊站了小肉球,這位臉上還長滿了紅腫的痘痘,看上去更像癩了。和賈縣令站在一起,一看就是親父子,丑得如出一轍。
蕭景曜敏銳地發現,賈縣令現在坐的是舒適的圈椅,堂中的椅子也都換成了圈椅。賈縣令兩邊的桌子各擺了一個花瓶,一個插了四季花,寓意四季平安,另一個花瓶中插的則是三把小戟,瓶身上還有蓮花圖案。這也是一種好兆頭,瓶中三戟寓意“平升三級”,瓶身又有蓮花,合在一起便是“連升三級”。
堂中還站了個人,不似蕭景曜頭一回見他那樣渾身富貴,卻依然不改張狂本色,不懷好意地對蕭元青笑道“蕭少爺,好久不見。”
蕭景曜和蕭元青同時心里一沉,最壞的結果出現了,孫耀祖既然能在此出現,那就證明賈縣令此次叫他們來,絕非善意。
蕭元青握緊了蕭景曜的手,強自按下心中的不安,上前一步擋在蕭景曜身前,笑呵呵地同孫耀祖打招呼,“原來是孫兄,你我一人確實許久未見。如今一看,孫兄這是節節高升了,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