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含笑接了過來,就聽見顧希夷略顯心虛的聲音,“我我的繡活不太好。”
蕭景曜仔細瞧了瞧這個荷包,當場將它掛在自己腰間,又取下自己腰間的玉佩遞給顧希夷,溫聲笑道“這個繡活已經非常好了,我娘若是見了,定會夸你手巧。”
顧希夷臉上的緋色愈濃,既有些害羞,又有些高興,瞬間恢復了自信,“那我以后再給你繡幾個荷包”
蕭景曜掃過她還帶著針眼的食指,笑道“不著急,我素來愛惜東西,這個荷包我只會更加愛惜。可惜我不太會手工活,不能親自做樣東西送給你。”
顧希夷耳根都紅了,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明媚,眼神閃閃發光地看著蕭景曜,雙手比了個超大的圓,十分得意地像蕭景曜分享著她收到過的禮物,“我有這么多小玩意兒,一個庫房都裝不下全都是邊疆百姓們送給我的”
邊疆所有人都知道,顧希夷是顧將軍一家人最寶貝的閨女。當年顧希
夷出生的時候,顧明晟既激動又忐忑,看著襁褓里粉粉嫩嫩的小閨女不斷搓手,想抱抱她又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生怕自己弄疼了她。顧家五兄弟同樣激動地圍著妹妹打轉,誰也不敢伸手去抱。
顧明晟還說了句讓邊疆百姓忍俊不禁的話,“小姑娘該怎么養啊我都不知道她喜歡什么的玩具。”
于是那年,邊疆百姓自發做了許多玩具送去了將軍府。大多都是自家做的,百姓們得了空,去山上尋了木材或者竹子,認認真真給顧家小閨女雕了可愛的貓貓狗狗小兔子,還有做泥娃娃的,竹蜻蜓的,花樣繁多,幾乎囊括了所有民間兒童會玩的玩具。
顧明晟和吳長纓都認認真真地將這些小玩意兒收好,等到顧希夷大了后,他們才告訴顧希夷這些小玩意兒的來歷。
顧希夷十分愛惜這些小玩意兒,覺得這些就是她的寶貝,提到這事兒眼睛都在放光,“都說禮輕情意重,這些東西雖然在常人眼里不值錢,但其中的心意,便是金山銀山都比不得它們貴重。”
蕭景曜看著閃閃發光的小姑娘,眼神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笑著點頭應和顧希夷的觀點,“金銀易得,情意難求。這些東西,確實不能以金銀來衡量它們的價值。”
顧希夷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又往蕭景曜身邊湊了湊,一雙閃閃發光的桃花眼滿是笑意,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更是艷光四射,“我就說我看人特別準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蕭景曜再次搖頭失笑。
蕭景曜已經授官,吏部那邊也已經掛了名,本來該去翰林院點卯。不過正寧帝繼位后就給了一甲二人優待,讓他們先去回鄉祭祖后再來當值,路費朝廷給,俸祿也是從授官那個月開始算。
京城到雍州一個月的路程,來回就是兩個月,再在家里待上幾天,也就意味著蕭景曜能白得將近二個月的俸祿。
不得不說,朝廷對讀書人的優待真是不少。
二甲和二甲的朝考成績也出來了,邢克己幸運地考上了庶吉士,可以在翰林院的庶常館中再學習二年,散館后直接進入翰林院當翰林,很是清貴。
庶常館也給新科進士們放了假,讓他們回鄉祭祖。邢克己喜氣洋洋地來找蕭景曜,“我們去年一起進京趕考,現在都如意以償考中了進士。如今回鄉,我們也正好同路,可以一起回家,路上也能好好聊聊近來的遭遇和讀書心得。”
蕭景曜也為邢克己高興,能考中庶吉士,邢克己未來的發展空間就比沒考上庶吉士的同年們要大。他還有個禮部左侍郎岳家,想來以后的前程也不會差。
邢克己中進士后,自己躲在被窩里狠狠哭了一場。現在志得意滿來見蕭景曜,提起先前念書科考的經歷,又忍不住掉了一回眼淚,“科考這條路有多艱難,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我每天看著我娘沒日沒夜地做繡活換銀子供我念書,心里既心疼又害怕。我是真的怕啊夫子他們都說我天分高,但世間英才何其多,我是真的怕自己不能順利考上功名。那我怎么對得起我娘夜以繼日干的
繡活好在天隨人愿,我也算是熬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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