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開口都被罵,秦致遠可不認為他在竇平旌面前比福王更有臉面。
唯一的活口這會兒也暈了過去,秦致遠向后招了招手,就有衙役出列,將這人抬去醫館,不管怎么說,先將他救回來,再仔細審問案情才好。不然死無對證,又給大理寺添加了諸多麻煩。
蕭景曜又往那邊看了一眼,衙役們已經將沒有呼吸的那幾人放在了剛拿過來的木架子上,準備將他們抬去大理寺的西北角那是大理寺堆尸體的地方,監獄有犯人亡故,尸體就堆在那里,而后草草埋了。
這幾具尸體搬過去,自然要請仵作來驗尸的。
有福王和竇平旌在一旁看著,秦致遠對蕭景曜十分客氣,對著蕭景曜側身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勞駕蕭大人同本官走一趟。天色已晚,蕭大人坐馬車便是。有大理寺的衙役一路護衛,蕭大人也不必再擔心路上出現任何意外。”
蕭景曜微微頷首,心知這是秦致遠給自己的優待。蕭景曜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該強硬的時候強硬,這會兒秦致遠賣了蕭景曜一個好,蕭景曜自然不會給他臉色看,當即拱手謝過秦致遠,這才一撩下擺,干脆利落地上了馬車。
車夫還是先前那個替蕭景曜趕車的護衛。這護衛現在已經被滿腔的懊悔淹沒,深恨自己的思路沒轉變過來,以邊疆的生活經驗來套京城,誰知道京城人士玩的局這么臟呢
蕭景曜倒是沒什么感覺,這幾位護衛反應已經算快了,蕭景曜都忍不住懷疑,要是護衛們出現的不夠及時,單憑對方多,自己寡的人數,說不準對方還真會有殺人滅口的主意。
久經沙場的護衛不可能對殺氣的感覺出錯,那名女子飛撲上來時,露了殺氣絕對不是護衛瞎說。
蕭景曜坐在馬車里,繼續復盤事情的所有經過。哪怕是自己不愿意回想的那幾人的死狀,蕭景曜都咬著牙,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對方的表情,倒下的角度,身上的傷口
盡自己最大的辦法去尋找容易被人忽視掉的細節。
在蕭景曜看不見的馬車外面,竇平旌皮笑肉不笑地瞪了一眼秦致遠,打馬跟上蕭景曜的馬車,慢悠悠地保持著和馬車相同的速度,把他騎著的這匹千里馬愣是騎出了驢的效果。
福王見狀,雙腿一夾,策馬來到蕭景曜的馬車的另一邊,和竇平旌一左一右,將蕭景曜的馬車給護住。
兩人的護衛更是完全不看大理寺的臉色,眼中只有自己的主子,同樣跟
了上去,將蕭景曜的馬車護了個嚴嚴實實。
秦致遠本來想讓大理寺的衙役護衛在馬車附近。一看這架勢,秦致遠又不由苦笑,得,大理寺的衙役連當蕭景曜的護衛都不夠格。
但規矩還是要有的。
秦致遠示意衙役們干好自己的差事。于是,一行人前往大理寺的隊形是這樣的,以蕭景曜的馬車為中心,外面一層是福王和竇平旌,而后一層是他們兩人的護衛,再往外一層是大理寺的衙役,最外面的是秦致遠。
堪稱是里三層外三層。不知道的,還以為官府這是在運送什么大寶貝呢。
能讓福王和承恩公放下身段去當護衛的人,得是多大的來頭。
誰能想到,被護在最里頭的,竟然會是平平無奇的從五品郎中的蕭景曜呢
到了大理寺后,秦致遠看到板著臉的竇平旌和福王,自然是不敢怠慢,趕忙將自己攢著的上好茶葉拿了出來,親自給福王和竇平旌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