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隨意摸魚,一個月的活加起來都沒有一天,工資按時發放,準時下班,休沐日絕不加班,還只要和卷宗打交道,不用面對復雜的人際關系。這是什么社恐打工人夢寐以求的神仙崗位
只可惜酈照磨不社恐,也不想躺平。干著照磨所照磨的職務,憤懣于自己見到了的不公之事,更是感慨自己郁郁不得志。
文章憎命達。酈照磨那一篇篇沉郁頓挫的好文章,都是他滿腔苦楚的具象化。蕭景曜在接風宴上一讀酈照磨的文章就看了出來,再一看其他官員對他的態度,以及酈照磨自己的品性,蕭景曜便迅速確定,酈照磨是可以拉攏的人。
既然到了照磨所,蕭景曜就不可能真的只來找酈照磨說話。蕭景曜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從卷宗里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再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打盡。
就是不知道,這事兒查清楚后,閔州官場得有多少官員下大獄。
蕭景曜,走到哪里就讓哪里的官員大片大片蹲大獄。
恐怖如斯
酈照磨雖然不甚明白蕭景曜的來意,但蕭景曜這個閔州一把手都來了,酈照磨就算再沒有眼色,也不可能直愣愣趕人。況且酈照磨對蕭景曜很是追崇,更是恨不得讓蕭景曜多留一會兒,好再請教蕭景曜一番。
蕭景曜順勢笑道“不如我們邊走邊談。我也想看看閔州的卷宗,還請酈照磨幫忙領路。”
酈照磨心中更是一陣狂喜,看卷宗好啊,卷宗這么多,蕭總督就能在照磨所留得更久,多美的事
酈照磨笑著為蕭景曜領路。
別看照磨所的職級并不高,但占地面積還挺大,光是存放卷宗的屋子,就有七八間。每一間都擺放著一排排高大的書架,書架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卷宗,按年份一份份排列好。
酈照磨原本還有些拘謹,見到了這些熟悉的老朋友,整個人瞬間就放松下來,神采奕奕地向蕭景曜介紹起來,“從這個書架開始,擺的都是正寧年間的卷宗。您面前的,正好就是正寧元年的卷宗。算算日子,那年您才剛出生呢。”
蕭景曜順勢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在我出生的那年,閔州都發生了些什么事。”
酈照磨對這些記載如數家珍,當即樂呵呵道“那年陛下剛剛登基,盛世安穩,閔
州這邊也沒有發生大事。只是閔北一帶鬧了大疫,好在當時的閔州知州范無疾當機立斷,將鬧疫的村子都封了起來,又讓醫官帶著閔州境內的大夫前去閔北救人,迅速將事情控制住,死傷不多。至于海上,又同倭匪打了兩場,倒也不足為奇。好在陛下圣明,大發神威,讓梁將軍帶著水師打到了倭匪的老巢,日后的卷宗,再也不會出現臨海百姓受倭匪騷擾之事了”
蕭景曜想想現在已經被并入大齊疆域圖的倭島,內心也很是高興。相比起大齊百姓那種“大齊打了勝仗疆域又擴大了”的興奮感,蕭景曜這個從后世穿過來的家伙更是爽度超級加倍。
這種大好事,常聽常快樂。現在再從酈照磨嘴里聽到這事兒,蕭景曜依舊爽到頭皮發麻,嘴角不受控制地瘋狂上揚,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錯,日后閔州的卷宗,再也不會出現倭匪兩個字”
現在都是大齊人,倭匪沒了倭國支持,自身又沒強大到可以割據一方,現在不管去哪兒都得挨打,區別就是碰上的爸爸不同,教訓逆子的力度也不同。
比如梁千山,治下水師驍勇善戰,兵強船大,還是個土豪,打起仗來炮火不要錢的往外轟。要是讓梁千山碰到倭匪,那必然就是毫不猶豫地開火,轟轟轟幾聲給對方一個痛苦。
莊明的人則不一樣。他們大多都有親人慘死在倭匪之手,落在他們手里的倭匪,個個兒都要遭受這世上最慘無人道的幾樣酷刑。大齊雖然沒有后世廣為流傳的滿清十大酷刑,但大齊也有自己的刑罰方式。什么砍頭啦,千刀萬剮啦,讓犯人感受一下五匹小馬的力量啦,通通都有。
官府判刑需要講證據,遵律法。海盜們不需要。莊明的手下抓到倭匪后,那叫一個花頭多多。今天割他一片肉,明天在結了痂的傷口上撒一把鹽,順便將血痂全都給摳掉。還有的更有創意一點,將倭匪的人皮完好無損地剝下來,和自己海盜的旗幟掛在一處,放眼看去就是一張張人皮隨風飄揚,威懾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