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想見一方總督,那是這么輕易的
蕭景曜對商賈們的態度還是不錯的,并沒有擺總督的架子。前來赴會的商賈,桌面都準備了一杯熱茶還有些瓜果點心。這些東西一擺,登時減少了一些這場商會的嚴肅感。原本忐忑不安,心里沒底的商賈們莫名平靜了下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各地的商賈聚成一團,互相落座。
蕭景曜到得不算晚,正好在所有人落座后,蕭景曜便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商賈們頓時起身,烏泱泱給蕭景曜行禮。
蕭景曜并未阻止他們,等他們起來后才笑道“你們如此支持本官的公務,本官很是欣慰。你們這般熱情,本官也不會讓你們吃虧。先前說的,都作數。不僅如此,這么大的事,官府必然會在港口刻碑,記下大家的善舉,誰捐了多少銀子,都會刻在碑上。千百年后,閔州百姓都會記得你們的善舉,縣志中也會記載一筆。”
商賈們心里頓時舒坦了不少,他們花了這么多銀子,以后能加倍掙回來不說,還有官府給的好名聲。面子里子都有了,掏銀子都沒那么肉痛了。
蕭總督,敞亮人
蕭景曜這次還想順便再看一看這一批商賈中有沒有優秀的好苗子。能混成大商賈的,定然都是大齊商人中的佼佼者。蕭景曜想搞海上貿易,必須得讓這一批精明的商人出海去經商,賺別的國家的錢,肥大齊的國庫。
貿易搞起來,經濟流動起來,才是向上蓬勃發展的社會經濟情況。
這些人,以后就是賺外匯的主力軍啦。蕭景曜當然要多多關注一下。
反正最后都是大齊受益。
蕭景曜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朝廷里懂經濟的官員少之又少,每次碰上這種大型商貿事件,都是派個官員草草了事。士農工商,商人處于鄙視鏈底端,由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來主辦這樣的商貿事件想也知道他們會怎么干。比如覺得銅臭味臭不可聞,俗不可耐,提到錢就拉低了他士大夫的清高啦,又比如天然瞧不起商賈,自己又不懂經商之事,被商賈們忽悠得找不著北還自以為自己想了個絕妙的主意啦
各種奇葩事簡直不要太多,蕭景曜聽到都覺得腦殼痛。
商業也是社會極其重要的一個支柱啊,你們怎么能這么不放在心上就這,還好意思糾結國庫空虛
那不廢話嗎
商稅低,農稅高。蕭景曜看到這個收稅方式都無語凝噎。也就是蕭景曜走了科舉這條路,一句青云直上成了官老爺。要是他在大齊重操舊業,再去經商,這個稅率真是令人感動到落淚。
都不提商賈們五花八門的避稅方式,就算是足額交稅,交的稅相較于商賈們賺的銀子而言,那真的是九牛一毛,蕭景曜覺得自己要是干回老本行,不說成為大齊首富,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富戶還是可以的。
而且還只用交非常少的稅。
不過蕭景曜也知道,商人們做買賣,花在上下打點上的錢絕對不少。封建社會的衙門可不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所謂“官字兩張口,可仰吞國脂,俯噬民膏;亦能上護國器,下哺黎民”。
想也知道,前者比后者多太多。
看看蕭景曜這幾年的一些大動作。別人都叫蕭景曜抄家總督。但要是官員們自身遵紀守法,不是自己的東西絕不伸手,縱然蕭景曜將賬目查了個底朝天,又能抄誰的家
這些年的官場大清洗,清理了一茬又一茬的貪官污吏,但新的貪官污吏還是像雜草那樣,不知不覺間又遍布整片原野。
正寧帝為此很是揪心,福王也十分不解,難得正經地詢問過蕭景曜,“朝廷給他們的俸祿還不夠多嗎尊崇的地位,優渥的俸祿,他們還有什么不滿的”
能當官的,不論品級大小,都是人上人,過得絕對比大齊絕大多數人要好。如果將大齊所有人總共分成十份的話,日子過得好的和日子過得不好的人,應當是二八分,甚至于到了一九分。那么即便是最低品級最低的微末小官,也該在那過得好的二成之中。
福王很是納悶,“一些官員,明明自己家也是一貧如洗,最是知曉貧苦人家的艱難。怎么當了官之后,就變成了他們曾經最厭惡的狗官了呢到底是他們的錯,還是朝廷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不然怎么讀書考科舉時還算是個品行端正的讀書人,怎么一當上官,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貪官。委實叫人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