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也沒辦法說明白其中的道理。有的人脫離了原有的階級后,不僅不會為原有階級發聲,還會變本加厲地剝削原有階級的百姓,只是因為想要彰顯自己和他們的不同,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可憐人,而是成為了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其中的一員。
更何況,人的眼睛天生就是往上看的。不會去和不如自己的人比,而是一直盯著比自己過得好的人。同為官員,有的過得緊巴巴,兩袖清風,捉襟見肘,也有人仆役成群,金銀財寶無數,子孫后代八輩子的銀錢都攢夠了,誰不心動呢
無非就是要同自己的貪婪做斗爭而已。
蕭景曜能克制住自己的貪婪,是因為蕭景曜現在的生活足夠優渥。可以說蕭景曜這輩子就從來沒有缺過錢,自然感受不到貧窮官員們心中的落差。易地而處,蕭景曜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不會不拿一文錢。
不過蕭景曜覺得自己更有可能辭官回鄉,干回自己的老本行,總不能真的為了這點虛名地位,讓一家人跟著自己吃糠咽菜。
只是蕭景曜這種干啥啥成功的人也屬于個例,他能成功,不代表其他人能像他一樣。最終還是實力決定一切,只是這世上,天才畢竟是少數,庸
碌無為者才是大多數。
商賈們對蕭景曜的好感幾乎要爆表。他們給官員們賠笑臉當孫子的時候多了去了,蕭景曜這樣的二品大員,一方總督,對他們的態度這么溫和,足夠讓他們心中咕嚕咕嚕冒著暖洋洋的氣泡。更別提蕭景曜還在耐心地向他們解釋港口碼頭的事情,但凡有不懂的,盡管提問,蕭景曜當面給他們解答。
不僅如此,蕭景曜還他們沒人都發了一本小冊子,著重講的就是海上貿易商稅如何算的問題。
對于蕭景曜來說,這一套簡直不要太熟悉。就是從以前交稅的那方變成了收稅的那方。
海上貿易重算商稅的事兒,蕭景曜也是提前和正寧帝通過氣的。不然這么大的事情,蕭景曜敢一個人做主,御史們彈劾他的奏折能立馬堆滿養心殿。
這次的商稅算法比較復雜。蕭景曜正好卡在一個看起來沒比原來多多少,實際上幾項名目下來,要交的商稅比原來高出一截。但又因為海上貿易利潤巨大,正好處于一個商賈們覺得有點心疼,卻還是能接受的范疇內。
認真算起來,蕭景曜還是手下留情了,給商賈們留出了較大的余地,讓他們出海一次,交完稅后,照樣能賺得盆滿缽滿。
商賈們原來還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在蕭景曜簡單提了一嘴后,他們一打開冊子,臉色都變得十分精彩。
這個稅率之復雜,他們看了好幾遍都沒看明白。
蕭景曜耐心地同他們講解了三遍之后,所有人都聽明白了,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復雜。
做生意的,不怕對方不懂行,就怕對方太懂行。
顯然,就憑這本小冊子,商賈們就知道,這位年輕到過分的蕭總督,是生意場上行家中的行家。
他們這些人捆一塊兒,說不定才能和對方一較高下。
有人當即倒吸一口冷氣,這位是從娘胎里就開始不停歇地學習嗎不僅能連中六元成為傳奇狀元,對做買賣的事兒也門兒清,商場上的老狐貍都沒辦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
這真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做到的事嗎
越是了解蕭景曜,就越能感受到他的可怕之處。
商賈們心中震撼,驚疑不定地互相看了看,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苦笑有這位精明厲害的蕭總督在,他們以前使過的那些避稅手段,都趕緊停下吧,老老實實交稅才是正經。
不然,這位總督名號前頭那“抄家”兩個字,可不是說著玩的。
好在海上貿易利潤巨大,就算要交不少稅,他們還是血賺,也只能認栽。
碰上行家,玩不過人家,胳膊也不如別人粗,那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人家的規矩來,省得把一家老小全都給連累進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