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人心中暗罵一聲胡閣老奸猾,恨不得把胡閣老拽回來,自己說這句話。
多好的在新帝面前立功的機會
福王將所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一片平靜,淡淡地看著不斷給他使眼色的胡閣老,最終還是按照胡閣老的提示,推辭道“孤尚且年輕,朝中大事還得多仰仗大臣們,不敢輕言登基之事。”
蕭景曜一聽就知道,熟悉的三辭三讓劇情又來了,
果不其然,胡閣老領著朝臣們再三勸福王登基,一旁的史官拿著筆嗖嗖記下這一幕君臣和睦的場景,再次確認福王繼位的正統性,是眾望所歸。
三辭三讓之后,福王才終于松口,讓禮部去準備登基之事。又因為新帝登基儀式太過繁重,福王先給自己的親娘和妻子升了個職,皇后晉級成了皇太后,太子妃成了皇后,被正寧帝親自教導過的皇太孫,當然就是毫無疑義的皇太子。
名分先定下,儀式和寶冊以及金印延后再給。還有太妃們的安置情況,以及還未成年的皇子皇女們的安排,福王心里都有了成算,又把還在別院圈禁的寧王和平王放了出來,讓他們來給正寧帝哭靈,送正寧帝最后一程。
正寧帝最寵愛的,就是曾經的太子、寧王和福王三人。寧王一看到正寧帝的棺槨就崩潰了,伏在棺槨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回憶正寧帝這些年對他種種偏愛,平王跟著默默流淚,時不時用余光覷一眼福王的神色。
親爹當皇帝和兄弟當皇帝有著本質的區別。即便他們被圈禁,對福王沒什么威脅,但誰知道福王對他們是怎么想法呢起碼親爹當皇帝時,他們不用擔心一家老小的性命問題。正寧帝心軟,再怎么惱他們,都不會對他們起殺心,福王可未必。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平王又是一聲嘆息,唯有認命,主動請求前去為正寧帝守皇陵。
寧王哭得真心實意,沒有平王那么多的小算計。一聽平王的提議,寧王想到自己這些年干出的讓正寧帝傷心的混賬事,同樣嚷嚷著自己也要去守皇陵。
福王被寧王外放的情緒所感染,本就傷心,又伏在棺槨上痛哭一場,覺得正寧帝估計也想這兩個圈禁后就沒見過面的兒子,也就點頭應下了此事。
平王暗暗松了口氣,寧王繼續垂淚,大把大把為正寧帝燒紙,真心實意地給福王磕頭,謝過福王恩典。
有大齊日報不斷刊登朝廷的各種政策,又是破處迷信避免百姓被騙,又是給足賑災錢糧,給士兵補貼糧餉,還都把具體數目登在了報紙上,有人拿著報紙狀告貪官偷截錢餉,官府不但受理,還重判。再加上正寧帝在位期間對官場的貪官污吏的大清洗,正寧帝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極佳,甚至快要趕超太祖。畢竟太祖時代離大家的生活已經有了點距離,大家更多的是受了正寧帝恩澤。
京城百姓聽到喪鐘后,家家戶戶掛白幡,哭聲震天。大臣們也對這位勤勤懇懇,既仁慈又不缺冷酷的帝王評價
極高,最終給正寧帝謚號為“文”。經天緯地曰文,慈惠愛民曰文,這是美謚。福王一心想給正寧帝最好的,在給正寧帝定廟號的時候,福王果斷選了“仁”字。
正寧帝登基后的所作所為,也當得起這個“仁”字。
胡閣老等人也沒意見,于是正寧帝的謚號和廟號都這么定了下來。日后再稱正寧帝,可以叫他齊文帝,也能叫他齊仁宗。
二者都是美譽,正寧帝勤勤懇懇大半輩子,所求的身后名,終于如了他的愿。想必正寧帝泉下有知,也該欣慰地合上眼。
蕭景曜原本打算過完上元節就動身去閔州。現在肯定是去不成了,怎么著也要等辦完正寧帝的葬禮再說。
福王更是截了蕭景曜,讓蕭景曜暫時留在京城,順便把蕭景曜抓過去當壯丁。
現在所有的政務全都由福王處理,福王每日哭靈,還得處理朝政大事,又要審查后宮之事,忙得腳不沾地,自然要薅蕭景曜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