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她還在找新的客戶,卻接到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施曼容慌里慌張給她打電話“小璟,不好了,村里的橋塌了從中間塌的,太可怕了,媽都要嚇死了。”
施璟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我捐的那座橋”
“是的,剛有輛化肥車開過來,橋就塌了有幾輛車都掉水里了,消防員正在救人呢。”
她手都在抖,冷汗直冒,站都站不住,“我現在回家。”
東徐市距離鎮上有三個小時高鐵的路程,她買了最近的車票回來。
橋頭橋尾兩個橋墩隨著地基塌陷,歪斜了大半,混凝土鋼筋板橋從中間裂開。一輛運化肥的貨車,三輛摩托車、一輛面包車都還栽在水里,水面很混。
一共七人受傷,施璟到村里的時候,傷員都被送到縣上的醫院去了。
她頭重腳輕,一步一步踩著泥沙走過來,鐫刻著“捐橋人施璟”的紀念碑還穩穩當當立在橋頭位置。她幾乎站不住,一只手撐在碑面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施曼容和于東祥打著手電來扶她。
“小璟,媽剛打電話問過了,七個傷員都是輕傷。最嚴重的一個是小腿骨裂,都沒生命危險。”
施璟眼睛澀得發痛,嗓子干啞,不知道該說什么。
外頭還圍著好多人,手電光打在各處。眾人議論紛紛,嘈雜聲和河里的水流聲混在一起,吵得不可開交。
村長也打著手電過來了,左顧右盼,面色怪異。
施璟瞥見了他,沖過去扯他的衣領,“67萬塊錢修的橋,才通橋一個多月,怎么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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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曼容過來抱住施璟,拉開她和村長的距離,“小璟,先冷靜,已經把情況上報給縣里了,交管站的人明天會派人過來的。”
施璟蹲看向雕紋精致的紀念碑,眼睛又疼了。
她被施曼容帶回家,半睡半醒休息了幾個小時。
清晨,施曼容端著水來到她房里,握住她的手,驚訝地告知她最新消息。
“小璟,村長去自首了,原來施工隊的隊長就是他兒子,工程管理隊的經理是他弟弟。他還有個侄女,是交管站的副站長呢。”
施璟強行撐起身子起來,“媽,我先吃點東西,然后去一趟縣醫院看看傷員。”
“要不你再休息會兒吧,媽都問過了,傷員沒大礙的。”
施璟臉白得像紙,“醫藥費該我來出,這事兒我也有責任。我要是不捐橋,哪有這些事兒。”
看她神情不對,施曼容不敢刺激她,扶她下樓,給她弄了點吃的。
她坐著家里的皮卡車,來到河邊時,不僅是縣上的人,市里工程監管隊的人也來了。鄰家大嬸跑來攔住皮卡車“小璟,小璟,你來了這幾個同志正要找你呢”
施璟從車上下來“我就是施璟。”
一個三十多歲女人走來,問道“這橋是你捐的”
施璟點頭“我捐的。”
女人看出她神色異常,抬手揉揉她的肩膀,“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是施工方的問題。對了,我們找你,是想找之前捐贈時的合同,還有估價單等。我們得重新調查捐款的去處,這些文件當時縣里應該給你發了吧”
施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嗯,發了,不過是我一個朋友幫忙處理捐贈事宜的。那些文件也在他那里,我去找他,讓他過來一趟吧。”
“好,你那個朋友什么時候能來,我們在村里等你。”
施璟“下午,下午估計四點左右。”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