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曼容和于東祥開著車,帶施璟先去了一趟縣里的醫院,看過一遍傷員了,施璟這才放心了些。她硬要攬下責任“醫藥費我給你們出,你們放心在這里養病吧。”
她離開醫院,買了前往江州市的高鐵票。
中午十二點半到達的江州市,給蔣獻打了電話,“你在哪里”
“寶寶,我在御蘭紫園這邊,我爸媽同意我們結婚了。”蔣獻語氣里都能聽出的興奮。
施璟“我現在去找你”還想說什么,手機卻沒電,關機了。
她一路來到御蘭紫園,用現金付了車費。到蔣家別墅大鐵門前,跟保安說她要找蔣獻。保安明顯認識她,直接讓她進去。
疾步奔去,主樓
客廳里言語聲不斷,
在外都能聽到。
她跑到主樓大門前,
門大敞著,客廳里蔣獻、蔣延、蔣家父母都在。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女,大家在聊著天。
屋里的人注意到她,紛紛轉過頭看。
施璟風塵仆仆,眼底烏青,面色蒼白。腦子一時卡住,語言系統都混亂,思維錯位地回落以往多年的模式。
她恍惚之間,不知該怎么叫蔣獻出來,鬼使神差脫口而出“蔣獻,你欠我的錢,到底什么時候還”
蔣獻胸腔的跳聲霎時消停,心口滯停,步伐飛快跑出來,“你,你這是怎么了”
施璟扯他到一旁的櫸樹后方,眼底布滿血絲。手握拳頭,整個人在發抖,帶著哭腔罵他“你只會給錢,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你只會給錢”
蔣獻徹底慌了,手忙腳亂給她擦臉,“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施璟控制不住,重重擦了一把眼淚,不停抽泣,一句話斷成幾截,“村長,村長和施工隊貪了捐款,修了個爛橋,橋塌了,全都塌了”
蔣獻愣怔,只覺得天旋地轉。
她迫切需要一個發泄口,嘴里還在重復。
“你只會給錢,你就只會給錢給了錢你就什么都不管,我讓你盯著他們修橋,你什么也不管,他們讓你給多少錢你就給你除了給錢,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
蔣獻摟住她,血液在逆流,一陣兵荒馬亂,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施璟還在控訴“我討厭你蔣獻,很討厭,你什么都不會做,你只會給錢。你以后不準纏著我,你離我遠遠的,我討厭死你了。”
“對不起。”蔣獻緊緊摟著她,能感覺到,施璟這次說的討厭,是認真的。
她說得沒錯,他只會給錢,他才是個廢物,他配不上施璟。
明明在村里時,施璟就說過修一座農村那樣的水泥橋,頂天了30萬,他居然沒放在心上。后來,村長絮絮叨叨給他打電話談修橋的事,他都沒怎么聽,看到造價單上要67萬之后,直接就打了過去。
橋塌了,風箏線斷了。
施璟是飛向天的紙鳶,他用錢編織成的風箏線,終于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