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茂自打鎮國將軍府那件事后,讀書愈發刻苦,作為父親的大郎看到眼里,心疼兒子,也看出兒子想要出人頭地的決心,只是考取功名豈非易事,若無名師指點難啊。
宋大郎心疼,王氏當娘的更心疼,除了心疼,還有羨慕,如今二房有天資聰穎的睿哥二,三房父子就更別提了,用鴻運當頭都不足以形容。
就剩一個拉后腿的大房了。
這日,吃過晚飯,宋大郎臥在躺椅上看書,王氏走過來,給他桌上茶壺續上熱水,重新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大郎,我尋思著要不你去同三弟說說,看能不能讓咱茂哥兒也拜那蕭大師為師”
“想得倒美,你當三弟在人蕭大師面前能有多大的面子,合著他張張嘴,人家就能收了茂哥兒”王氏的天真想法讓宋大郎哭笑不得,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自嘲搖頭。
王氏坐下來,不死心道“你不試試咋知道行不行三弟妹娘家的事你可是知道的,三弟才剛上任就把人家整個縣衙一窩端了,你說他本事不本事”
“三弟這就叫大、器、晚、成”王氏一臉羨慕又有些激動地說,“都是宋家的子孫,三弟能大器晚成,說不定咱茂哥兒也能。”
宋大郎不置可否。
王氏不由來氣,“該說的我都說了,三弟又不是外人,你不問我去求三弟,成就成,不成就拉倒,為了咱兒子,有什么張不開嘴的。”
宋大郎不耐煩,“行了,我得空找三弟去說,你別管。”
“不行,明日你就同三弟去說。”
“知道了。”
翌日,三郎剛下衙門,沒走到家門口呢,就被等候多時的大郎拉著去了附近酒館,他說他心里煩悶,讓三郎陪他喝點酒。
小酒館不大,屋子里統共沒幾個人,哥倆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大郎點了幾個下酒菜并一壇子酒。
話有點兒說不出口,這明顯就不是三弟能力范圍之內的事,于是宋大郎拉著三郎扯東扯西,就是扯不到正事上,宋三郎看出他有話要講,笑道“大哥可是有話要同我說”
“大哥有什么話要說盡管開口就是,自家兄弟沒有什么不好講。”三郎替大郎斟滿一杯酒,遞過去。
宋大郎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漲紅著臉說道“三郎,大哥確實有一件事想同你說。”
“大哥請講。”
大郎道“是你侄子茂哥兒的事,這孩子自打出了那檔子事以后,又想讀書上進了,沒日沒夜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念書”
頓了頓,大郎又道“大哥想著,孩子既是有這份決心,總要支持他才好,就尋思著給孩子尋個名師指導一下。”
聞言,三郎點點頭,道“大哥是想讓茂哥兒跟著陳大儒或是蕭大師念書”
宋大郎忙道“陳大儒的脾氣咱也不敢想,這不是蕭大師比較靈活一些嘛,大哥想著你什么時候有機會給問一句,能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就當碰碰運氣。”
宋三郎擺擺手,“不妥。”
見弟弟毫不猶豫地拒絕,大郎有些怔愣,就聽三郎道“若茂哥兒想要考取功名,拜蕭大師為師不妥,蕭衍宗為人放蕩不羈,最喜標新立異最是看不上八股文章,他所擅長者乃是考前押題與提高,更適合那些八股文掌握純熟的學生們考前突擊。”
“茂哥兒的情況找他不合適。”
聽完弟弟的話,大郎雖有些失望,但卻又感到欣慰,原來三弟并非是不想幫忙。
見大哥面露頹意,宋三郎笑道“大哥莫急,我只說蕭衍宗不合適,又沒說陳大儒不合適,讓茂哥兒拜陳大儒就是了,再者,他同睿哥兒一道學習,兄弟間有個照應,也免了大人每日接送。”
宋大郎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
“三郎,是大哥喝多了沒聽清,還是你喝多了說醉話呀大哥聽你的意思咋感覺你說的拜師這般容易呢。”
宋三郎笑道“大哥沒有聽錯,弟弟也沒說什么醉話,大哥忘了那陳大儒最喜研究算學,讓茂哥兒帶上幾道算學題向他請教,此事基本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