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然也知道人參好,可她們家里哪里能喝得起,不要說人參,就是那人參須子也買不起,駱秀青笑道:“娘,同光現在可能耐呢,在長公主的手底下干活兒,管著幾十上百口子人,我聽說他在南城置辦的宅子里養了個外室,穿金戴銀的,喝得都是上好的燕窩。”
老太太一聽頓時就怒了,她倒不是怒兒子養外室,他怒兒子沒把養外室的錢花到她身上
她年輕的時候為于同光吃了多少苦如今竟然讓一個婊子摘了桃子,她每天吃點兒肉都省著吃,那小娘養的娼婦竟然喝據說一兩銀子一兩的燕窩
她連個銀鐲子都沒有,那小娼婦戴金的
還綾羅綢緞
簡直豈有此理
老太太氣得胸脯子一鼓一鼓的,駱秀青忙上前給老太太順氣兒,“娘,您消消氣兒,早知道我就不同您說這些了,眼不見心不煩的,把您氣個好歹兒,人家一點事都沒有,咱娘倆冤不冤屈”
老太太氣道“那狐貍精就是吸我兒子精血的,花我兒的銀子,禍禍我兒的身子骨,看我不打死個不要臉的賤貨。”
駱秀青嘆口氣道“同光與我慪氣,自己一個人在南城住著,沒人照料,我也不放心,有個女人在身邊原也是好事兒。”
頓了頓,她又道“咱們于家突然有貴人相助,先是宋大人拉了同光一把,后同光又在大西北因禍得福,如今又被長公主賞識,祖上保佑,于家正是順風順水的時候,還是要家和萬事興為好。”
“娘,同光的脾氣您也知道,他正稀罕著的時候,您同他發火,他大概也不會聽得,真氣惱了,母子離心,那女子反倒得了乖,這對娘對同光,對咱們家都不好。”
駱秀青倒了碗蜂蜜水給老太太,“我看啊,如今娘把身子骨調養得結結實實才是最重要,有您護著,我和業哥兒就都能好,至于那女子,等同光新鮮勁兒過了,娘您再勸勸,同光也不是個糊涂的。”
老太太道“那咱家的銀錢就白養著那小娼婦”
駱秀青道“家里的銀錢就那么多,那邊花的多了,您這邊就少,反過來,您這邊花費多,同光給她那邊就得悠著點兒,兩邊都花銷大,同光吃不消的,我若去叫他回來,定被他罵搬弄是非,也未必能叫得回來,不若您讓舅姥爺叫他回來,商量商量給您怎么補補身子。”
于興業在旁邊聽著,氣得鼓著小腮幫子,拉著老太太的手道“祖母,我爹只舍得給我買十幾文的雪元子,卻給那個壞女人花一兩銀子買燕窩,若是那女人有了孩子,業哥兒該咋辦爹會不會只要弟弟不要我了。”
老太太一聽孫子的話,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道“不行,絕不能讓那狐貍精有孩子,狐貍精有孩子心豈不是更野了,不得謀劃著篡位,若是她真成了家里做主的,咱娘幾個都沒活路,這娃說什么都不能讓她生”
駱秀青沒有吭聲,她知道那個女人是無辜的,但這世上誰又不無辜,她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若于同光是那明事理的,她自不會如此做,可于同光敢休糟糠之妻,若那女子的孩子比業哥兒出息,他就敢廢嫡立幼。
天下女子皆可憐,如果有可能,她亦不想為難她,可她不狠心,她對人家仁慈,到時候人家可未必會對她的孩子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