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廣的話再一次喚醒了他有關宿醉的記憶。
有自知之明的江玉珣連忙搖頭說“不必了,我我酒量不好,釀出來之后你們嘗就是了。”
翁廣和顧野九還想再邀他再試試。
但不等兩人開口,值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流云殿的殿門打了開來,有人端著東西走入殿內。
江玉珣回頭看了一眼說“午時了,應當是來給陛下送膳的人。”
眼見時間不早,翁廣和顧野九也對視一眼站了起來“那我們就不打擾江大人了,您好好休息,酒釀好后我們第一時間來找您匯報。”
“好,那就辛苦你們了。”
說著,江玉珣也起身替兩人開門,將他們送了出去。
值房就在流云殿附近。
擔心打擾到皇帝,兩人朝江玉珣行了一禮,便離開了這里。
同在此時,桑公公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不遠處。
看到他后,昨晚發生的事,無比可避地再一次出浮現于江玉珣腦海之中。
少年轉頭便要走。
可是不等江玉珣回房裝死,桑公公便朝那些個送膳的宮女太監打了個招呼,一臉堆笑地向他走了過來“江大人,您休息得可還好”
“還好,”江玉珣略微尷尬地笑了一下,終是忍不住試探性地說,“昨晚呃麻煩桑公公您扶我回來了。”
“不麻煩不麻煩”桑公公連忙擺手,“江大人如此清瘦,舉手之勞而已。”
呼
聽到這里,喝斷片的江玉珣總算是長出一口氣,同時將某一個略有些離譜的想法,從腦子里面扔了出去。
還好還好自己果然是桑公公扶回來的。
應長川沒有找自己麻煩已經很好了,怎么可能再紆尊降貴
放松下來的江玉珣正打算開口感謝對方,卻見桑公公突然回頭朝四周望了一圈,壓低聲音湊近過來說“飲酒雖好,但江大人往后還是要注意,切莫再貪杯了。”
話音落下之后,桑公公便站直了身離開值房,去流云殿協助傳膳了。
等等你能不能說完再走
被留在原地的江玉珣背后忽然一涼
桑公公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平白無故向自己交代這些。
我昨晚喝斷片后,難不成還做了什么離譜的事
江玉珣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流云殿的殿門敞開又闔上,恍惚間他似乎又嗅到了一陣淡淡的龍涎香。
同在這一瞬,江玉珣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應長川比自己高出快一個頭。
昨晚自己站立不穩,直接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接著忽然湊近輕輕地嗅了一下。
應長川蹙眉似是要將自己推開。
而自己則輕輕拽住應長川的衣袖,一臉嚴肅地抬眸朝他看去,用盡全力說“陛,陛下不能賴賬。”
前陣子應長川假裝遇襲受傷時,不只朝臣沒有忍住試圖強闖仙游宮。
折柔也小范圍侵擾邊境,似乎是在試探應長川是否真的如傳言中那般受了重傷。
今日定北大將軍來找應長川談的便是這件事。
北地軍務復雜,一直到用完午膳定北大將軍都沒有說完。
怡河修整工作不可再拖。
江玉珣整理完奏章后,便找到了同在行宮的都水使者童海霖。
下午四點差不多是一天里太陽最烈的時候。
江玉珣并沒有和童海霖在屋里談話,而是拉著他向行宮背后的小山上而去。
站在這座山的山頂,正好可以俯瞰怡河一角。
還沒走多遠,童海霖的腿便打起了擺來。
“咳咳咳,江大人您等,等等我,”童海霖一邊氣喘吁吁地往山上爬,一邊說,“您的想法我已經知道,只是想法歸想法,現實歸現實。您可知道為怡河截彎取直,不是簡單的挖個坑就能好的事”
見狀,江玉珣不由放緩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