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一邊,一邊為身旁眾人介紹道“這是聆天臺在蘭澤郡修建的最大神堂,名曰量天樓。”
“這樓是哪年建的怎么沒多少使用過的痕跡”跟在江玉珣身旁的年輕郎官好奇道。
“是前朝所建,”話間人已踏上階,江玉珣笑了一下道,“蘭澤郡常被某些人稱作蠻夷之,既是因為它遠離中原,更是因為這里百姓不像昭都般聆天臺虔信不疑。”
蘭澤郡與昭都處于兩個不同的文化圈。
且這里位于帝國西南,之前十年里戰亂不歇,百姓東躲西藏、逃向鄰國,完全無暇在鬼神上投入太大精。
當官府直接將它改為學堂也沒有人太過關心。
莊有梨不恍然大悟“怪不得阿珣你不怕司卜。”
話間,人已入量天樓內。
不同于昭都附近神堂內的寧靜、莊嚴。
一進量天樓,眾人耳邊便傳來一陣“踢里哐啷”的噪音。
量天樓的四壁,皆有工匠站在木架上拆卸著窗上的銅鎖。
進門的一瞬,南側木窗上的鎖第被一個拆了下來,工匠跳下木架,緩緩將原本封死的窗推了開來。
同高喊一聲“當心”
眾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十年未開過的窗上積滿了灰塵。
推開的瞬間,飛灰簌簌落下竟在陽光下生出了閃閃的光亮。
伴隨著“嘎吱”一聲清響,這扇窗徹徹底底敞了開來。
窗外的景色在剎之間盡數瀉入底。
“咳咳咳”
眾人遲鈍抬手扇起了灰來,并背過身躲避起了灰塵。
待灰塵落,再次轉回身量天樓已徹底變了個模樣。
聆天臺的神堂一般只有做法事的候才開一扇窗側,大部間依靠燭火照亮。
可是現在,燦爛的秋光卻從十八尺高的窗外泄入殿內,照亮了整座量天樓。
怒目圓睜的鬼神雕塑也在這一刻沒了往日的氣勢。
量天樓的另一頭,人工挖鑿的溝渠將淺溪里的水引了過來,在這里開出了一小片田。
此有二三十名百姓圍在田旁,仔細聽著里的人講話,連背后量天樓開了窗都未發現。
在南巡的同,建立學堂教習百姓“精耕之法”的皇命,已傳至周圍郡。
各官員紛紛于第一間響應起來。
比起桃延、爍林二郡。
蘭澤郡的基礎條件要稍好一些,因此進度也是其中最快的。
江玉
珣忍不住又咳了兩聲“咳咳,燭火太傷睛了⊿,既然有這么大的窗子,便要利用起來。”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向量天樓內看去。
原本空空蕩蕩的大殿上擺滿了簡易木質桌案。
“這桌案好小啊,”莊有梨忍不住過去比劃了兩下,“感覺都不夠我用。”
和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莊岳不同,莊有梨完全是他母親的翻版。
他不但五官得像,身材也是同樣的偏于瘦小。
他雖已滿十七,但看上去卻像是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眾人不笑了起來。
江玉珣也了過去“這些都是給小孩用的。”
話間他下意識看向窗外“等再過一段間,百姓來此學習精耕之法,也可以把孩子也帶到這里來學習官話,同識些簡單的字。”
雖朝廷有派專人至各郡協助完成此事。
但是武將出身,此前沒有做這類似驗的喬育達,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江玉珣來蘭澤郡后,便應邀給了喬育達則建議。
讓兒童一道識字便是其中一項。
“學習精耕細作之法固然好,可是學認字能做什么”有人不解道。
另一名郎官撓了撓腦袋“呃,好歹讓群小孩靜下來”
話音落下,他便從最前方的桌案上撿起一張紙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