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應長川的目的早已達成了。
商憂忍不住折斷枯枝,繼續向前走去。
途經官兵駐守之處,商憂身旁那名巫覡瞬間閉上了嘴。
二人沉默著在官兵警惕又戒備的目光注視下向前走去。
剎那間如芒刺在背。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無聲陳述著聆天臺大勢已去的事實。
“商憂你真的甘心嗎”
“你想忍一時,等到未來再光復聆天臺殊不知在皇帝眼中,這世上早已容不下聆天臺的存在了,再退只能退向死路”
巫覡死前的怒吼,于此刻再一次浮現于上商憂耳畔。
他的呼吸不由一滯,心跳也在這一刻漏了半拍。
官兵帶著巫覡的腦袋游街示眾。
同在此時,近幾個月來被關押在昭都玄印監駐地的邢治,終于被押到了仙游宮。
襄臺殿,門窗緊封。
剛一進殿,看到周遭那五花八門的刑具,邢治立刻跪在地上哐哐地磕起了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草民知錯了,往后絕對不再做販售假酒之事”
他細皮嫩肉,眉眼纖長微挑,的確可稱得上眉清目秀。
但是卻帶著一身的紈绔之氣,看上去便是個草包。
邢治說著說著,忍不住抬頭一臉哀求地朝玄印監眾人看去“對了,草民爹是宗正,這個你們知道吧草民乃家中獨子,大人們去找我爹吧,他一定會贖出草民的,多少錢都愿意掏”
他身旁的玄印監不由蹙眉,忍不住朝邢治看去。
這位邢公子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草包敗家子。
大周有繳納高額罰金避免刑罰的恩典,這是邢治如今能抓到的唯一救命稻草。
襄臺殿內本就空曠,邢治又哭又喊,刺耳的聲音在殿內一遍遍回蕩。
他雖被關了幾個月,但是早收到皇命的玄印監并沒有對他用刑,哪用這樣夸張
見他這樣子,終有玄印監忍不住厲聲喝道“安靜”
“是,是大人”邢治立刻閉嘴。
與此同時,襄臺殿的殿門終于被人從外推開。
玄印監統領齊平沙緩步走了進來。
他站定后轉身道“把東西搬進來吧。”
“是,大人”
緊隨齊平沙之后,有玄印監抱粗瓷罐魚貫而入。
跪在地上的邢治忽然動了動鼻子,用力在空氣中嗅了一下。
這味道是酒
邢治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抑制不住興奮地向背后看去。
瓷罐被玄印監放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起身將一只碗交到了邢治的手中“聽聞邢公子嗜酒、好酒,今日這些酒都是邢公子的了。”
說完便隨手端起酒壇,眼睛也不多眨一下地為邢治滿上。
剎那間酒香四溢。
邢治愣了一下,呆呆地將碗捧在了手中。
烈酒價值不菲,有錢也難以買到。
如今的自己只是一個階下囚,怎配喝這些酒
邢治心中無比迷茫。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些酒是不是被下了毒。
邢治雖未受刑,但這幾個月來卻沒少見人死在自己眼前。
他知道玄印監想殺的人,從沒有殺不了的。
假如這酒里有毒,玄印監要自己喝自己仍得乖乖喝光。
“是。”邢治咽了咽唾沫,顫抖的手將酒碗捧了起來。
末了閉上眼,視死如歸地一口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