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后,大周朝堂上下皆休假五日。
這段時間大部分官員都離開仙游宮回到了家中,但江玉珣糾結一番后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原因非常簡單江家田莊內未修火墻。
大半年時間過去,行宮外的小鎮變得愈發繁榮。
不到正午,臨河的酒家內便坐滿了人。
店家放下煮好的栗子便從包廂內退了出去。
待他將門關好,江玉珣終于摸出一壺新酒替坐在對面的莊有梨斟滿一杯。
他今日是來負荊請罪的。
“有梨,那日的事實在抱歉,我或許是喝多了這才不小心將心里的話通通倒了出來。”江玉珣有些心虛地解釋道。
莊有梨一邊剝栗子一邊拆穿道“你不喝酒時也是如此。”
江玉珣不由點頭贊成“這倒也是。”
雖然他的debuff只在應長川面前起效,但是時間久了江玉珣竟在不自覺中養成了實話實說的習慣。
一個人一旦習慣直來直去,便再難改回去了。
聽到這里,莊有梨便將栗子丟入口中,勉為其難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同時一邊思考一邊道“單憑一壺酒可收買不了我,讓我想想”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酒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響。
店家的聲音自樓下傳到了江玉珣兩人的耳邊。
“解公子里邊請”
“呃實在對不住,今日天字號包廂已提前被人訂走了。”
“要不然您看看地字號包廂可好”
江玉珣所在的便是“天字號包廂”,聽到外面的聲音后,兩人不約而同地順著窗戶向外看去。
酒樓門口停了一架軟轎,轎下站著一名油光滿面的年輕男子。
他身旁的家奴氣焰無比囂張“被人訂走了是誰敢和我們解公子搶包廂”
說完便從袖子里摸出一塊碎銀丟在了店家手中,傲慢至極的說“去,把這個給他,讓他把包廂給我們公子騰出來”
店家無比為難地捧著銀子,他正準備說些什么,那位解公子的懷中忽然傳來一陣輕呼“公子,還是不能進去嗎奴有點冷。”
江玉珣這才發現,原來那名“解公子”的懷里竟還摟著一個人
“哇”莊有梨捧著酒杯,壓低了聲音對江玉珣八卦起來,“樓下那個是昭都有名的紈绔子弟,他懷里抱著的便是新接來的男寵。”
“男寵”雖然早知道這個時代盛行男風,但江玉珣自打穿來后還沒親眼見過。
他不由定睛朝著解公子的懷中看去。
那名男寵看上去二十歲左右,五官稱得上清秀,但卻被厚厚一層白粉遮住,乍一眼看去無比詭異。
“他臉上是怎么回事”江玉珣下意識問。
從小生活在昭都的莊有梨瞄了一眼,見怪不怪地說
“哦,他敷了面脂,昭都的男寵都是如此打扮。”
江玉珣不由蹙眉都是如此打扮
他們真的覺得這樣很好看嗎。
怡河畔,店家好說歹說終于把銀子還了過去。
經莊有梨提醒,江玉珣也想了起來這個時代的“面脂”指的就是鉛粉,用的時間久了皮膚便會發紅、干燥、長斑,衰老速度也會因此而加快。
怡河畔的風雪又大了起來,也不知道店家給那位解公子說了什么,對方總算不情不愿地摟著懷里人上了酒樓。
外面消停了,莊有梨忽在此時借著酒勁轉頭看向江玉珣“對了,阿珣你想不想去水樂樓看看”
若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名男寵便是解公子從水樂樓里接來的。
莊有梨常聽人提起此處,早已好奇很久。
但家教甚嚴的他別說是去,就連有關這里的傳聞都沒有了解過太多。
“水樂樓”江玉珣不由喃喃念道。
水樂樓是一座擁有百年歷史的樂坊,里面的樂師均以琴技與美貌聞名于世。
甚至有幾人名垂史冊,直至現代都被人反復提起。
江玉珣不知道莊有梨為什么忽然想去水樂樓。
但想到后世那些佳話,他也不由好奇了起來。
見江玉珣糾結,莊有梨立刻乘勝追擊“陪我去水樂樓附近看看,上次的事就一筆勾銷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