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還嫌東嫌西
這情商,真的沒救了
江玉珣原以為應長川會覺得自己不知好歹。
沒想對方竟然點頭道“好。”
說話間,動作果然變得愈發輕柔。
此行所有馬車都在剛才那場風暴中“負了傷”。
江玉珣與應長川所在的這駕車本就不大,其中一半地方更是被桌案占據。
兩人不得不擠在了同一個角落。
為方便清洗傷口,應長川一手拿著水袋,一手輕輕握起了著江玉珣掌心。
暖意順著手掌相貼處傳了過來。
四下一片靜謐,江玉珣似乎能在此刻清晰感受到應長川指上的薄繭
江玉珣微微蜷起的手指,忽在此刻變得有些不自在。
不過是握手而已
不自在什么啊
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朝著四周亂瞄起來。
夜色漸深,風沙仍沒有停。
江玉珣的耳邊滿是石子敲擊車壁生出的“噼啪”細響。
這聲音聽多了竟如白噪音一般催人入夢。
江玉珣的眼皮在不知不覺間打起了架。
但不敢在皇帝面前打盹的他,還在堅持沒話找話“陛下第一回坐這么破、這么小的車吧”
應長川笑了一下“的確是。”
但他卻覺得這車的大小正正合適。
江玉珣努力眨眼保持清醒“還好陛下來找我們了,不然到明天我們也找不到方向
”
說著說著,他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江玉珣的臉上是大寫的“困”字。
見狀,應長川終于忍不住道“時間已經不早,愛卿若是困了便先睡吧。”
睡覺
江玉珣連忙搖頭“臣不睡覺,只瞇一小會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因困倦帶上了淡淡的鼻音“陛下放心,臣過一會就醒了”
話還未說完,江玉珣就沒了聲音。
睡著前一刻他忍不住想到方才皇帝替我清理傷口,我似乎忘記了推脫
好像有些過分心安理得了。
馬車吱吱呀呀向前走。
沙地上的風仍沒有半點要停的跡象。
車上的江玉珣,更沒有如他自己說的那般“只瞇一會”。
他沉沉地闔上了眼睛,不消片刻便進入了夢鄉。
身體也隨著馬車一道不受控制地搖晃了起來。
片刻過后,終于如應長川想的那般,輕輕地枕在了天子的肩上。
他的動作很輕,好似一片羽毛落在此處。
淺淺的呼吸化作絲帶,纏繞在了應長川的脖頸之上。
生出一點點癢意與酥麻,并于瞬間擴向了四肢百骸。
陌生的感覺令應長川的手指微微一顫。
他并沒有把肩上的人推開。
反倒是緩緩側身,不再如從前那般端坐。
黃沙中,一點微光自窗外漏入車內。
照亮了淺灰色的眼瞳,與天子始終微微揚起的唇角。
幾息后,他忍不住借著這陣微光垂下眼眸。
并放輕呼吸將目光落在了身邊人的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