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這群郎官,親眼見過火器的玄印監非但沒有放過眼前人,甚至瞬間就嗅了出來“回江大人,他手里的東西是硫黃”
不懂得硫黃特性的郎官們面面相覷“硫黃”
而被拆穿的江湖騙子已經嚇得重重跌坐在地“饒命江大人饒命啊”
他瞬間又哭又叫,讓整座永行殿都跟著嘈亂起來。
雖然還不懂硫黃是什么,但看到他的架勢眾人當即明白過來江玉珣的懷疑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是在變戲法
被狠狠騙了一通的莊有梨不由一喪
“這名單上的數百人就沒一個靠譜的,要不是江湖騙子要不就是夸大其詞。也不知道各郡究竟是怎么敢把他們送到昭都來的”
江玉珣也跟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無奈地說“此次朝廷并沒有限制行業與各郡上報的人數,地方官自然有多少報多少。運氣好些,瞎貓碰到死耗子自己也跟著沾光。運氣不好無人可用,他們也沒有什么損失。”
大海撈針并不容易,但只有不設限才能盡可能的保證天下人才皆至昭都。
見眾人疲憊又沮喪,江玉珣繞過還在哭嚎的江湖騙子,直接走到永行殿最上方拿起名冊看了起來。
“江大人從后面看起吧,”有郎官上前提醒道,“前幾頁的人我們已經篩過了,大多是些沽名釣譽之徒。”
“好,”江玉珣正要翻頁,手指卻在此時頓了一下,“管士銘”
他隨即轉身向背后的郎官問“這個叫做管士銘的人是什么情況”
江玉珣的語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快,一字一頓間寫滿了急切。
他啊heihei”身旁的人被江玉珣著急的模樣嚇了一跳,他趕忙一邊回憶一邊說,“這個名叫管士銘的人是個木匠,但他一來不會畫圖,二來講起話都結巴,完全說不清自己究竟擅長什么。”
莊有梨走上前補充道“對,我們擔心錯過人才,就讓他在昭都動手做一個最擅長的東西,但幾日過去了還沒有見到任何動靜。”
來自桂鳳郡的木匠
聽到這里,江玉珣瞬間確定了他的身份這人就是未來將被世人稱作當世“木杰”的發明家管士銘。
此人青年時代便在鄉里間有了一定的名氣,誰知緊接著便逢亂世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最終早早便駕鶴西去。
然而在他死后,世人卻自他家中發現了大量木器還有模型,并大量仿制將其發揚光大。
如今既無亂世,江玉珣怎可能眼睜睜看著如此人才被埋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不由緊張了起來。
“他可還住在昭都”江玉珣有些著急地問。
“回江大人的話,人還在。”
江玉珣瞬間松了一口氣,他直接轉身向玄印監交代道“今日便出發,將這位名叫管士銘的先生帶到仙游宮來。”
“是,大人”玄印監當即領命退出了殿內。
雖說容易被騙,但是莊有梨等人做事無比仔細。
江玉珣手中的本冊上除了人名以外,密密麻麻滿是他們留下的詳細備注。
永行殿上一片寂靜,江玉珣暫時放下了后面的事,他坐在桌案旁對著那本冊一行一行看了過去,并不時向眾人詢問詳細信息。
直到深夜方才忙完離開永行殿。
“好餓。”
回屋之后,忙到誤了飯點的江玉珣直接將自己丟在了床榻上。
他揉了揉肚子,爬起來喝了一大杯水。
然而這并沒有緩解江玉珣的饑餓,反倒讓他想起自己房間里似乎還有一些吃的
“對哦”江玉珣喃喃自語道,“邢治給我的鹵味還在房間里呢。”
他趕忙起身走到門口,準備問內侍官要一副碗筷。
然而剛一推開門,江玉珣便停下了動作。
流云殿后殿毫無隔音可以。
自己的話定然會傳到應長川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