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寒使臣次嘉能說會道。
他一邊喝酒一邊向大周官員們介紹著克寒的風土人情。
同時不忘聲情并茂地夸獎來自大周的茶、酒。
今日天子心情頗好,宴席上的氣氛也愈發熱烈。
坐在莊岳旁觀的官員忍不住低聲道“陛下果然重視江大人,就連通商如此大的事,都放手給江大人去辦”說到興頭上的他又忍不住夸了江玉珣兩句,“江大人可真是年少有為、天賦出眾。”
莊岳撫須笑了起來“哪里哪里阿珣不過是做好分內之事罷了,談不上什么天賦。”
他雖這么說,但嘴巴早已笑得合不攏了。
相識多年的同僚也忍不住在這時拍了拍莊岳的肩膀,并打趣道“莊大人就在心里偷笑吧。”
語畢,周圍幾名官員便一起笑了起來。
如今烈酒雖已不像去年那般珍奇,但到底還是稀罕之物。
莊岳與宴席上眾人一道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他一邊與同僚們客氣,一邊忍不住偷偷看向最上席。
身著夏季禮服的江玉珣正坐于天子身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對方說著話。
也不知道天子說了什么,江玉珣忽然如賭氣般轉過了身,不再去看身旁的人。
看到這里,喝得醉醺醺的莊岳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奇怪。
“尚書令”一職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他自有資格上殿參加宴席,但無論如何也不該坐得那么靠前。
夜風吹著博山爐的煙氣蔓延至莊岳的鼻尖,嗆得他重重地咳了幾聲。
而這一咳終于把莊岳因醉酒而變得昏沉的腦袋咳清醒了幾分。
今日的
筵席無比重要,由少府費晉原一手安排。
若不是得到陛下的意思,在朝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他敢這樣亂排位置
嘶
在今日的大周,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人人都知道江玉珣乃天子近臣。
陛下實在是沒有必要通過宴席上的位置來展示榮寵啊。
難不成陛下只是單純地想與阿珣聊上兩句
“奇怪。”
明明從前教江玉珣“為官之道”,讓他與皇帝搞好關系的人就是莊岳。
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的心中卻生出了些許古怪。
今天本是休沐日,按理來說江玉珣只用夜里來參加宴席便好,但是白天他仍在仙游宮中忙了整整大半日。
巧羅國比江玉珣想象的更有誠意。
除了大量麥種以外,還送來了一袋磨好的面粉。
此前大周并沒有將小麥磨成粉食用的先例,一時間就連宮里面的御廚也不知應當如何烹制。
擔心他們放壞了如此難得的面粉,江玉珣便跑到了御膳房中,并在那里折騰了大半日。
宴席將要結束的時候,身著淺綠色羅裙的侍女端著瓷碟步入流云殿內。
香甜的肉香在傾刻間壓過了佛山爐內的裊裊青煙,勾出了眾人腹內的饞蟲。
“這是什么東西”
“好香的肉味”
殿上的大臣們不由吞咽起了唾沫,同時坐直了身看向瓷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