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揉了揉她的腦袋,并小心地為她戴好帽子
“近來多雨水,怡河河道曲里拐彎,朝廷擔心洪水順著河道直沖而下,來不及拐彎沖出河道,便打算提前將河堤切穿。若洪水真的來了,排走的速度也會更快,我們這些住在怡河下游的人啊,連帶著能安全許多。”
此時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高處。
女人一邊說,一邊抱著孩子轉身看向如巨龍一般曲折盤踞在平原上的怡河。
“看,就是那里,”她指著新挖出的河道說,“未來河流便會順著新道一瀉萬里。”
“這樣啊,”小姑娘的表情格外認真,“若要人去挖豈不是很危險”
“的確如此,”深知怡河威力的女人喃喃道,“也不知道朝廷這次打算如何做”
隨著她的動作,同鄉的百姓也不由遠眺怡河。
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起了切堤之事。
“你們有所不知,”說話的人面孔稍有些陌生,他一邊極目遠眺一邊對周圍人說,“我聽說這一次朝廷并非以人力切堤。”
他的語氣頗為神秘,看上去好像真的知道什么一般。
“那還能是什么”百姓一邊向山上的避險處走,一邊疑惑地問,“總不能是借畜力吧”
那人又神秘兮兮地說“我聽人說啊,朝廷是打算借雷之力。”
“雷”他的話將周圍人嚇了一跳,“這話可不敢亂說,雷電乃玄天之力,哪里是人能夠隨便借來的”
走在他身旁人瞬間緊張起來“就連巫卜大人都借不來。”
說話的人并沒有和他們糾結這個問題,只是神秘兮兮地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語畢便加快腳步融入人群之中,眨眼間就沒有了蹤跡。
“江大人,借雷炸堤一事已經照您所說傳了出去,”身著便裝的玄印監向江玉珣行禮道,“現在百姓都在等著看巨雷如何切堤呢”
正在最后一次檢查河道地圖的江玉珣笑著抬起了頭“那就好,對了還有那幾名貴客,也千萬別忘記請,總之聲勢越浩大越好。”
玄印監當即道“您就放心吧費大人已經將此事接了過去,由他安排定然不會出錯。”
聽到此處,同在這間殿上的莊有梨有些不解地問,“阿珣為何要這樣做”說完他又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這種大殺器難道不該保密嗎”
殿上幾人雖知道江玉珣的打算,但前幾天實在太忙沒
有時間細問。
聽莊有梨提起此事,紛紛好奇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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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閑下來的江玉珣一邊繼續檢查地圖,一邊輕聲說“按照原本的計劃,大周要在這幾年期間內培養出將近十萬騎兵,加上后備力量,這數目可達十五萬人之多。”
見他打算細說,莊有梨放下手中工作耐心聽了起來。
江玉珣仔細道“這些騎兵在上戰場之前,必須學會配合。既要與傳統的步兵兵陣配合,更要與火器配合。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讓戰馬盡可能脫敏。”
“這需要一點點訓練與適應。”時常去往服麟軍駐地,并已現場見過騎兵訓練的顧野九補充道。
“對,”江玉珣緩緩卷起手中地圖,“此事涉及人數眾多,折柔遲早會知道。與怡河兩岸百姓的平安比起來,此事何時傳出便沒有那么重要了。況且此前火器的實驗規模都太小,朝廷也需要一個機會去做大規模的實驗,以驗證其威力。”
“說的也是”莊有梨不由點頭。
說話間江玉珣已經整理好地圖,從桌案前站了起來“況且折柔就算知道炸堤一事,短時間內也不會將它與武器聯系在一起,更別說在意了。”
“我知道了”莊有梨重重擊掌道,“炸堤之物名為地雷,乍一聽我還以為它又是聆天臺鬼鬼神神那一套。折柔人向來自大,就算聽說此事也會將其當成與過往一樣的逸聞,或是百姓編出來的神話,絕對不會太過在意。”
江玉珣頓了頓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按照他們的個性,恐怕只有真正挨打之后才會相信世上還有此物。”
說著,少府費晉原也從殿外走了進來。
他朝江玉珣笑了一下說道“聆天臺已經收到了信,明早商憂便會親自來此地觀禮”
聆天臺認為風雨雷電皆是玄天之力,并堅信人力渺小,只能被動接受“洪水”之類的困苦,或是通過祭祀去討好玄天。
雖說“地雷”只是借名而已,但若能借此機會再滅一滅聆天臺的氣焰,那便再好不過了。
朝廷可不會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江玉珣趕忙回禮“辛苦費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