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雖然沒有散,但前方盡是凌亂的馬蹄聲。
隱藏在霧氣之中的玄印監第一時間沖了出去,循著聲將杜恩利的手下一一斬殺。
江玉珣的腳步不由一頓,最終只能輕聲道“相信了。”
天子的輕笑聲穿透霧氣,落在了江玉珣的耳邊。
其中還帶著幾分寬慰。
何止是幼稚簡直是幼稚得不像樣子。
羽箭直直地刺入了邢治對面人脖頸之中。
他瞬間便失去聲息,倒在了地上。
鮮血自他的脖頸噴涌而出,灑在了邢治的臉上。
濃重的血腥味也撲面而來。
邢治雖獨自在折柔闖蕩了一段時間,但是身為商人的他還從未見過真正的戰爭與死亡。
延遲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他,瞬間腿軟癱跌倒在了地上。
若是有的選,邢治自然不愿意死。
顧不得臉上腥臭的鮮血。
如今已經不再是杜恩利手中人質的他立刻四肢并用,嘗試著爬出這里。
求生的本能令他全神貫注,通過耳畔的聲響判斷著方向,并艱難向前挪動。
片刻后,一匹白色的戰馬終于穿過草原上的濃霧,出現在了邢治的面前。
“邢公子”江玉珣的聲音自馬背上傳了過來,說話間他已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了邢治面前,并無比著急地問,“你現在感覺可好有沒有受傷”
聽到熟悉的聲音,邢治總算安心了下來“咳咳咳我,我都好,就是似乎站不起來了。”
說話間,他的聲音仍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此時玄印監已經收拾完了戰局。
定烏穆高大草原上重歸寂靜。
江玉珣的背后傳來一陣馬蹄聲應長川跟在他背后來到了不遠處。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玄印監也在此時點燃了手中的火把。
濃霧雖然沒有散開,但是有了光亮之后周遭的景象總算是比方才清晰了一點。
江玉珣看到邢治的身上雖然有一大片血跡,但那明顯是別處濺來的,而非他受了傷。
見狀,江玉珣瞬間松了一口氣,并彎腰扶住了邢治的手臂。
看清楚來人真的是他后,尚未徹底從剛剛的險情中緩過神來的邢治瞪大雙眼,并一遍遍在口中念叨著“江大人,是江大人我,我真的還活著”
“當然了,邢公子扶著我試試能不能起身,我們先離開這里。”
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性命危險后,別說是起身離開了,邢治竟徹底脫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江玉珣連忙用力去拽他“定烏穆高夜里無比寒涼,在這里坐久了定會感染風寒。”
邢治雖然是一名紈绔子弟,但是外出歷練過后他的身上也長出了不少結實的肌肉。
他看著一點也不胖,但是體重卻絕對算不上輕。
江玉珣用力去拽,竟只沒能將他拉起。
“邢公子,稍等一下。”話音落下后江玉珣又深吸一口氣,用雙手抓住了邢治的手腕。
然而還不等他用力把邢治從地上拽起來,便見癱坐在地上的人突然驚恐地張大了嘴巴“陛,陛下”
濃霧尚未落下,直至此刻邢治才知道應長川今日也在這里。
玄色的戰馬上,天子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緊攥著長弓。
此時正垂眸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末了一點點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手上。
天子的目光銳利似刀
剛才還坐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邢治,立刻用手撐著地一個猛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