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還不知道江玉珣和應長川的關系,但剛才那一眼卻令邢治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起身之后,邢治趕忙將手心重重地在衣擺上蹭了兩下,方才舉手加額向馬背上的人行禮“參見陛下”
這一串的動作干脆又利落,直接讓江玉珣看待在了這里。
原來你能站起來啊
斥候來報,丘奇王已經到了加卜爾的地盤。
折柔另外兩部如今已在整兵,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爆發下一場大規模戰爭。
大周自然不會白白在這里等待下去。
救回邢治的第二日,又有增援軍來到此處。
他們此行主要是為了押送武器。
之前為能快速行軍和占領要地,服麟軍與緊隨其后的鎮北軍只攜帶了小型投石機與部分火器。
如今威力更大的火器已經被全部送到了駐地之中。
一道前來此處的,還有身為“少府”的費晉原,與從昭都趕來此處的莊有梨等人。
他們的主要工作便是定時核對火器及其部件的數量,并將其登記在冊,每日確認其是否存在缺漏。
這項工作看上去雖簡單實際卻非常重要,必須由信得過的人來做。
在原本的歷史中,火器誕生后便為中原朝廷所獨有。
直到一場戰爭結束后,敵軍撤圍時俘虜了一部分中原工匠,并盜走部分火器,通過這些人學會了火器制造與使用的方法,最終加以仿制并應用于戰。
這段歷史雖然還很遙遠,但江玉珣必須從各個角度保證此事不會發生。
除此之外,莊有梨還要負責防火工作。
這件事同樣不能有半點疏漏。
等徹底清點完火器數量后,已過了用晚膳的時候。
隨莊有梨等人忙了一天的江玉珣還沒時間去看尚在休養的邢治。
忙完這些工作后,他們兩人終于去了邢治所在的軍帳內。
杜恩利這幾日一直忙著逃亡,被他抓走的邢治也跟著他在草原上跑來跑去,連著好幾日都沒有合眼。
因此,邢治雖然沒有受傷,但卻早疲憊得不成樣子。
昨天回到營區后,邢治
倒頭就睡。
直到剛剛才蘇醒過來,并好好洗漱了一番。
軍中的伙兵給他開了一個小灶。
江玉珣和莊有梨也在邢治這里蹭起了飯來。
夜幕降臨后,草原上變得格外寒涼。
不大的軍帳正中央放著一個用來烤肉的燔器,與一只用來溫酒的泥爐。
伙兵把腌制好的肉食放在了燔器上,簡單調味過后便離開了帳內。
放了草藥的烈酒已“咕嘟咕嘟”冒起了小泡,酒香與草藥淡淡的苦香傾刻間彌漫整個營帳。
邢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接著拿起筷子便要去夾燔器上的肉食。
坐在對面的莊有梨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邢公子,肉還沒熟呢”
燔器上的羊肉還是粉色的,血跡隱約可見。
邢治的肚子隨之“咕”了一聲。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末了略微尷尬地笑著說“我這幾日跟著那個姓杜的逃跑,幾乎什么東西都沒有吃過,實在是餓極了。”
生肉既不好消化,吃了又容易鬧肚子。
擔心邢治忍不住再去夾它,坐在桌案另一頭的江玉珣試著挑起一個話題,轉移起了邢治的注意“杜恩利的手下已被玄印監斬殺,但是他的性命卻被暫時留了下來。”
莊有梨端起了泥爐上的酒壺,一邊替幾人倒酒,一邊忍不住轉身問江玉珣“這是為什么”